nbsp;“竖子不足语事!”
张埱听到这话,顿时气得哇哇大叫,他只比张岱兄弟大了两岁,也实在是没有什么长辈的样子。
他们回到西岸时,此间仍然欢闹得很。张埱放下已经疲累睡去的阿兰,当即便又带上家奴牵马而出,准备继续通宵达旦的欢闹。
张岱见自家帐中不少妇孺家眷都已经面露疲态,也担心此间再嘈杂闹乱起来,于是便让人往后方去,借慈恩寺一院舍让家人们入内休息。
张埱做事没有头尾,根本就没准备晚上休息的地方,此时慈恩寺各处闲余院舍也早被各家提前预定,已经没有闲舍再供借宿。而当寺中管事得知是张岱携家人来借宿时,当即便热情的派遣僧徒将他们一家请入杏园中去。
杏园也是慈恩寺的产业,此间除了大片的杏林之外,还建设有不少亭台建筑,其中就有一处楼宇眼下还在闲置中。
原本是进士团出面租给新进士们于此宴饮的场所,但因为进士们被张岱堵在园外进不来,而张岱离开后他们也羞于再入内,所以到现在还闲置着。
张岱倒没想到阻了一次进士们还有这意外收获,乐呵呵安排家人入住其中。他在跟寺中僧人闲聊才知,杏园这一处宴会楼宇一天的租金便要上百贯之多。
进士及第后花费不只这么一桩,还有之前曲江游船的租金、各种酒宴的席面花费,一系列的庆祝下来,进士们往往要花销上百贯钱帛之多。
而在大唐,进士及第后并不能立即获得官职,所以除了金榜题名、榜下捉婿之类的热闹轶事之外,一些家境贫寒的进士们在风光庆祝之后,往往就会背负上巨额的债务,须得求告座师、同年以及同乡亲友等等,才能将自己赎出,搞得很是狼狈。
后世那些热衷于向大学生放小贷的所谓金融公司,估计就是当下进士团的投胎转世,这些人面慈言甘、诱惑人超前消费,待人入彀便极尽压榨之能事。
后世有了造瘘技术的产生,这些货连生儿子没屁眼他们都不怕了,也就更加没有了底线,所以还是要敬而远之、切莫沾染啊!
张岱想了想之后还是留下了一份自己的名帖,告知这些僧人如果有穷困进士来此索钱,可以介绍他们向自家去。
他倒不是担心自己之前对这些新进士太过羞辱而结怨太深,担心遭到报复才抽一巴掌给个甜枣。
事实上进士及第只是仕途的一个起点,后续发展仍然各凭造化,虽然进士群体在官场上越来越活跃,但能够跑出的毕竟只是少数人,一科进士全军覆没才是常态。
就拿今科进士来说,除了一个贺兰进明因为在安史之乱中对睢阳城见死不救和爱吃狗屎而略有名气之外,其他众人包括状头王正卿在后世都是查无此人,在仕途上也是前程有限,更加没有能力来报复张岱。
可如果真有进士被进士团之类的群体搞得愁困难解,张岱也不吝于帮上一把。
相对于门荫和各种杂流出身的官僚而言,当下的进士制度尽管还未尽善尽美,但进士群体总归也是一个经过一定标准考验选拔出来的进步群体,是值得团结的一股政治力量。
曲江周围的喧哗一直到了后半夜才渐渐平静下来,当张岱再醒来时,也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清晨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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