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龙玉清这个人,内心是无比矛盾与复杂的。”
任也走到低矮的山岗顶峰,望着满地的乱坟,长叹一声:“人呐,最怕三分真,七分假。龙玉清虽处处伪装,事事都有目的,先前几次帮我,无非也都是局内设计好的表演。包括救我,独面仙澜宗,以及暗中命你助我,其实都是为了能让我活下去,并与仙澜宗的仇恨愈发浓烈,有朝一日可借师门之力,推倒群仙罢了。但我说了……这些表演中,还有三分真。我和他虽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在交谈中,却也有相互欣赏,酒逢知己之感!”
“这是我对他矛盾而又复杂的根本情绪之一。”
“其二,若是只从龙玉清的立场出发,他高举屠刀的种种行为,也都是一种可被同情,可被理解,甚至是可被共情的‘选择’。仙澜宗杀了他亲生父亲,那他拿陌生人做局、算计……无非也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罢了。虽不光彩,却也是无奈的选择。毕竟仙澜宗太过高大,孤身难以撼动啊。杨家势大,骄兵悍将们蠢蠢欲动,大舅哥更是要亲手杀他,那他在暗中蛰伏,力求自保与铲除后患,也算得上是一种防御,只不过这种防御较为冷血。”
魔女听到这里,目光更加迷茫。她真的搞不清楚,古皇传人为何又在这时帮龙玉清说话了。
“在以上两种情绪的催动下,我确实也对龙玉清产生了复杂而又矛盾的情绪。”
任也背手望着荒野,叹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真的杀了他,更不知道真的杀了他后,还会不会找到一位合格的五城之主。若是不杀,这样一个冷血、冷静的人,我还能信吗?他毕竟连岳父满门都屠戮了啊!”
“但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难题。”
“那就是……以随扈秘法‘杀’他,令其复生,彻底成为我的‘傀儡’,这样就解决了信任的问题。我也不用担心他有朝一日,再来一次夺权的谋算,令五城更加混乱。”
魔女听到这里,声音颤抖地问:“那你为何没用此秘法啊?!!!为何没这样做啊?又为何说自己错了啊?”
任也看向她:“因为,我与龙玉清,其实一直面临的是同一个问题,同一个选择。”
魔女愣在原地。
“龙玉清不信杨家,所以才灭了杨家的满门;而若是我也很难再信龙玉清,直接挥起屠刀杀了他,那我与龙玉清又有什么区别?!!”
“我若没有随扈这个秘法,那我的选择,其实是和他一样的,只用屠刀抹平一切猜疑!若没有这个秘法,有朝一日龙家壮大,也成为了新的杨家,五城脱离掌控,那我是不是也要被迫灭了龙家满门?!”
任也瞧着魔女,坚定道:“那不是我追求的道,绝对不是!”
“杨家的骄兵悍将,确实都有僭越之错,在权力急剧膨胀之下,让龙玉清感受到了寝食难安的危机。甚至这些人想要暗中除掉他,以保自己的荣华富贵!”
“但这些骄兵悍将的家眷有错吗?那些几岁的孩子,油尽灯枯的老人有错吗?!这满山荒坟埋葬的‘炮灰蝼蚁’有错吗?那些拿着微薄冥币,一步一落泪,来到此地祭拜的至亲家眷有错吗?!”
“他们甚至在落神山的赤地中,都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
“他太狠了,做得太过了!这根本不是什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