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龙玉清沉吟半晌,疑惑道:“朱兄,若是会盟,那谁来当会盟之主呢?”
“老侯爷德高望重,且行事颇为正派,他可当会盟之主,主宰九黎大势。而其余群雄,则各自镇守一方,同守盟约,也包括仙澜五城。”任也回。
“可这东登府底蕴十分浑厚,十五宗崩塌后,放眼整座九黎天下,已极少有哪方势力可与其抗衡。”龙玉清不解地问道:“你又有何把握,劝说老侯爷放弃问鼎天下的最佳良机,去当一个会盟之主呢?”
任也瞧着他,轻声道:“东登府即便拥有问鼎天下的底蕴,但想要以一州之地,做到天下一统,那至少也需数十年,甚至是数百年的光景。再加上,这九黎之地的王朝世家,若想君临天下,则必然要拥有一位六品坐镇。老侯爷如今尚在,自然可以满足这个条件,但他与无尘等人是同辈,目前已是风烛残年,寿元无多的老人了,若有一天他不在了,这东登府又何去何从呢?”
“会盟一事,可令东登府数十年,甚至是数百年的无休止征伐,缩短成至多几月的会盟商谈;而我背后宗门的支持,也可助东登府拥有邀请群雄会盟的资本。他虽未得九黎之主之名,但已有其实,如此捷径他不走,那岂不是与痴儿无异吗?”
“更何况,我在帝坟中也与小侯爷有过接触,以他的性子看,这东登府的人虽行事张狂,但却直爽磊落。放眼整座九黎天下,也只有东登府没有苛政重税,百姓安泰。那推举老侯爷为会盟之主,就不会伤害到东登府的根本利益,更不会违背东登府的核心政令。所以,我想不出他有何理由拒绝。”
他思虑细致的回应,令龙玉清心生敬佩:“朱兄在政治权谋一事上,思虑成熟,沉稳,其实你比谁都适合掌管这仙澜五城,乃至是整座九黎人间。”
“不不……我的根不在这里,也没有精力去平衡九黎之乱象。我的志向,也不在此。”
任也想起背负着无数外债的清凉帝国,心中倍感无奈。
高情商的说法是志不在此,低情商的说法是,我他妈也在摸着石头过河啊,一个帝国已经搞得我心力交瘁了,这双线操作,那不是要把自己累死?!
为君者,绝不能事事都要亲力亲为,而是要尽可能地统筹资源,织网搭桥,以人驭人,才能在处处都听见回响。
旁边,龙玉清斟酌半晌,又问:“那你又准备如何与四城城主相商呢?他们未来该何去何从?”
“九黎之乱,已持续无尽岁月了,他就像是一位病入膏肓的老人,欲要得治,便要循序渐进,不能过急。这四城城主虽唯利是图,行暴政,搜刮民脂民膏,但他们却与龙家一样,都在各自城中经营了千年,关系盘根错节……若换生人,这政令难以推行,下方又多有搪塞,那反而适得其反。”
“莫不如,以九黎大势,恩威并施,既保证他们现有的权力、地位,让他们在群仙已经殒落的事实中,矛盾的自我选择。要么,他们守护利益,最终被会盟之师征伐;要么守护自己的权力、地位,自己出手打死城中吸血的权贵,随大势,去苛征重税,行仁政。”
任也说到这里,便扭头看向龙玉清:“相信我,这种自我清洗的业务,四城城主绝对比任何一位贤明国主,以及军师谋臣都要干得好。”
龙玉清闻言眼神明亮:“此言极是啊,只有身处黑暗的人,才能看见更多的脏东西。朱兄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