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太后雍容的声调在风中落下,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仪。
众人心头一凛,无人敢有异议,纷纷躬身应是,屏息垂目,悄然向后退去。
沈熙凤早就如坐针毡。
她巴不得赶紧离开这暗流汹涌的是非之地,随即便跟着颜惜娇朝着外面走去。
楚奕看了眼萧隐若,稍后便跟着其他人也离开了。
而此时。
渔阳公主那双平日里亮晶晶的眸子此刻盛满了委屈,腮帮子气得微微鼓起,艳丽的唇瓣也紧抿着,泄露出她内心的极度不满。
她踢踏着脚下的小径石子,泄着无处可去的怨气。
楚奕见状,略一沉吟,眉峰微蹙,随即大步流星地追了上去。
“有劳大嫂先陪颜舍人回宴席,我有些话,需单独与公主殿下说。”
沈熙凤犹豫了一下,她其实并不希望奉孝跟渔阳公主单独相处,但眼下这个情况,自己肯定不能多说什么。
“应当的,放心便是。”
她深深的看了渔阳公主一眼,然后跟着颜惜娇走了。
颜惜娇闻言,脚步不由得微顿。
她下意识地回头望向楚奕,阳光洒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红唇微启,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待那两人的身影彻底不见,楚奕才转过身,目光沉沉地投向那个兀自生着闷气、将整个纤细背影都写满抗拒的渔阳公主。
渔阳公主显然听到了他走近的脚步,小巧的鼻翼里出一声重重的、带着浓浓鼻音的“哼”
!
她猛地将头扭向另一边,乌黑如云的髻对着他,只留下一个写满“别理我”
的后脑勺,肩膀还赌气似的耸动了一下。
楚奕锐利的眼光迅扫视四周。
假山嶙峋,花木摇曳,远处宴席的丝竹乐声隐约飘来,但近处确实再无他人留意这偏僻角落。
他不再犹豫,眸色一暗,突然出手,带着薄茧的手掌攥住了渔阳公主纤细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往旁边假山拉去。
“狗奴才,你!
干什么?!
放开我!
放肆!”
渔阳公主猝不及防,下意识地奋力挣扎,身体像被惊扰的幼兽般扭动。
她的另一只手试图去掰开他如铁钳般的手指,绣鞋在铺着碎石的地面上狼狈地蹭着,却完全无法撼动他的力量。
楚奕手臂猛地收紧,将她微微颤的身体拥入自己坚实的怀中!
她的侧脸重重撞上他胸前冰凉的衣料,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熟悉的气息。
“混账!
不准抱我!
放开!”
渔阳公主用力推拒着他,眼圈又红了。
“刚才萧隐若那么凶我,你怎么不帮我?!
狗奴才!
我讨厌你!
最讨厌你了!
呜……”
楚奕知道此刻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言语在她激动的情绪面前毫无用处。
他低下头,在渔阳公主惊愕的目光中,精准地攫取了她那喋喋不休、带着泪痕咸味的唇瓣。
“唔……”
一声短促的呜咽,被彻底堵住。
渔阳公主起初剧烈地挣扎,拳头捶打着他的胸膛。
然而,楚奕环抱着她的手臂如最坚硬的铁箍,纹丝不动,将她牢牢锁在怀中。
那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熟悉而又令人心悸的气息的吻,仿佛汹涌的潮汐,一波波冲击着她混乱的意识和脆弱的抵抗堤防。
她的捶打渐渐失了力道,变得绵软无力,最终化作失去支撑般软软地搭在他宽阔坚实的肩头。
从最初的僵硬和抗拒悄然消融,到一种隐秘的渴望和沉溺感无声蔓延,很快……
渔阳公主生涩而笨拙地、带着细微的颤抖,开始被动地、小心翼翼地回应这充满了强势安抚意味的亲密。
所有的委屈、愤怒似乎都在这一刻被抽离,只剩下沉沦在这偷来的、令人晕眩的温暖与窒息般的悸动里。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声,交织着压抑的呜咽……
……
另一边。
安太后目送众人如潮水般恭敬退去,脸上的雍容华贵重新挂起,仿佛刚才的疾言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