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挺大,死了好几个人,聘用方不想承担责任,就把事故责任全推到了工人身上,后来多亏了一个调查记者的揭露,死者才得到应有的尊重与赔偿。十三岁的秦艽,第一次郑重其事地对霓喃说起了长大后想要从事的职业,她说我要成为像那个记者姐姐一样的人。
秦艽有秦艽的骄傲与坚持,理智上霓喃完全能理解,可是情感上,她无法说服自己。
霓喃近乎绝望地看着她:“小九,求你了。”
秦艽这时候心情竟然奇异地平静了下来,她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发生那件事之后,霓喃找到周商言,在大庭广众之下扑过去对他拳打脚踢,像个疯子一般对他咒骂。她忽然想起,宁潮声在看见自己被人欺负后,明知力量悬殊仍扑上去跟人拼命,他知道她多么在意拍摄的素材,所以要帮她抢回来。
这些情谊,这些人,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流言是很可怕,可如果你自己心中没有猛兽,刀光剑影造成的只会是皮外伤,很疼,但不至于让你的世界崩塌。
秦艽轻声说:“霓喃,当我让你跟他去佛罗伦萨的拍卖会时,我就发现自己对他已没有了爱,也没有了恨。三年了,我也该从自己筑的坟墓里爬出来了。”
霓喃一直都希望她能从那段感情的梦魇里走出来,如果换作平时听到她这样说,霓喃简直要开个Party为她庆祝新生。可如今霓喃心里难过得要命。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的一种方式。
秦艽起身,朝霓喃伸出手,红唇一勾:“来,我们去打仗。只要你们在我身边,我就没什么好怕的。”
霓喃闭上眼,她知道秦艽心意已决,自己是无法说服她的。霓喃知她性子有多刚烈,从小就宁折不屈,爱恨分明,所以她融入不了浮华复杂的时尚圈,并且在三年前与周商言决裂得那样果断彻底。
霓喃握住她伸过来的手,缓缓起身,眼眸中痛苦的神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
好,风也好,雨也好,刀也好,剑也好,既然无法为你抵挡,那我就陪你一起迎接吧。我会尽我所能,守护你的骄傲与尊严,也守护你的伤口。
霓喃没跟进病房,她怕看见在宁潮声面前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秦艽,这太令她难受了。
“我回家给潮声收拾点日用品。”她对秦艽这样说。
而实际上,她回到家却并没有去帮潮声收拾东西,她在书房里坐了许久,面前摊着几本陈旧的笔记本与一个U盘。她从最上面的笔记本开始翻看,一页一页翻得非常缓慢,手指抚摸过上面的文字时,她的嘴角带着温柔的笑,眼神里是浓浓的眷恋。
她每翻完一本,都会将它合上,低头亲吻封皮。
全部浏览完一遍后,她将笔记本里的内容复印了一份,拿了一半复印件与U盘装到了一个纸盒里。然后,她拨了谢斐的电话。
“谢总,现在有空见个面吗?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谈。”
谢斐说:“真巧,霓喃,我正好也要见你。”
他们约在公司对面的那个咖啡厅,霓喃先到了,她要了一杯柠檬红茶,依旧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她仰头望着对面的翔盛集团,帆船造型的建筑在黄昏的光线里美不胜收,可有多少人能透过美丽的外表看见它内里的魍魉魑魅?
谢斐迟到了五分钟。
他说:“抱歉,等久了吧?视频会议拖延了几分钟。”
“没关系。”
“霓喃,我才知道你被开除的事,那不是我的意思,是朱明艳擅自做的决定,你不用理会。”
朱明艳?又是这个女人!不过,她已经无所谓是谁的决定了,反正她现在也不想继续待在翔盛了。
霓喃说:“我接受公司的决定。”
“霓喃……”
“谢总,我本来也是要辞职的。”她打断谢斐,“我找你,是为了别的事。”
她将那个纸盒推到他面前:“这是我爸爸的海洋考古笔记与沉船数据库资料,我用这些,交换朱明艳手里关于我好朋友秦艽的东西。这是一半,剩下的部分,我之后给你。”
<!--PAGE 10--> 看谢斐讶异的表情,霓喃猜想他大概对这件事还不知情,毕竟他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