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三百英尺(5 / 9)

资料数据,都随着那批瓷器一并消失了。没有资料图片,就没有证据。”

霓喃没有接话,她微低着头,神色平静,不知在想什么。

傅清时凝视了她片刻,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菜上来了,地道的意式料理,口味不惊艳也不难吃,Gereia特意准备的好酒被搁置了,两人都不沾酒。

饭毕,等甜点的时候,霓喃找侍者借了两张白纸与笔,她将杯碟移开,低头在白纸上写了两行字。

傅清时喝着水,好奇地看着她。

放下笔,白纸一折一叠,很快在她手中化成了一艘小小的漂亮的船。

他笑问:“你折这个干吗?”

她将折好的船放在一旁,开始折另一只,这回动作放慢了,她微垂着头,边折纸边说:“我爸爸的老家在一个小渔村里,爷爷奶奶去世得早,他只在清明与中元节时会回去,我小时候跟他去祭拜过,村里有个风俗,祭拜亲人时会放河灯。”

第二只小纸船也折好了。

她抬头,轻声说:“今天是8月27号。”

他胸口一窒。

这个日子,他永生难忘。

他忽然猜到她为什么叠纸船了。

“异国他乡,没有河灯,就以纸船替代吧。”

佛罗伦萨地处山谷环抱之中,没有海,阿尔诺河横贯市内,两岸跨有七座桥梁。他们没有去城中心最繁华热闹的老桥,避开人潮找了一座安静的桥。

下到河岸时,傅清时颇费了一番功夫,他先将霓喃抱下去,再折返去搬轮椅。

霓喃舍掉了轮椅,直接席地而坐,她将一只纸船递给傅清时,而后弯腰将自己手中的那只写了字的轻轻放在水中,水波**漾,很快,小纸船便晃晃悠悠地飘远了。

她看着渐行渐远的小纸船,眼中浮上浅浅的雾气。

七年前的今天,父亲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便随着印度洋的洋流不知飘向了何处,尸骨无存。

海洋如此浩瀚,离故土数万公里,爸爸,你是否还能找到回家的路?如果找不到,你看到我为你叠的纸船了吗?

我有轻舟,能否渡你魂归故里?又是否能将我深切的思念传递?

当年事故轰动一时,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惨烈的事也渐渐被世人淡忘,谁还记得那九缕长眠于深海的孤魂?

但是,爸爸,我没有忘。

永远都不会。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在另一片土地上,也有人从未忘记。

时间往回拨几个小时,北京时间晚上九点,岛城。

漫长的海岸线的尽头,涨落的潮水在夜色中争先恐后地亲吻着岩石与沙滩,天空中无星无月,这是一片僻静的沙滩,没有路灯,唯有淡淡的天光俯视着整片海洋。

胡蝶赤足站在海滩边,席卷而来的浪花打湿了她的裤脚,她没有避开,她抬起手腕,将瓶中的酒一点一点洒入海中,米酒的醇香顷刻间便混入海水的咸腥中,一波小浪卷来又褪去,将那带着香味的**卷走,与大海融为一体。

“哥,这是妈妈今年新酿的米酒,你最爱的。”胡蝶举起手中新开的一瓶酒,与黑暗中无边无际的大海碰了碰,忽然提高声音喊道,“哥,你酒量比我好,你干了,我随意啊。”

酒入喉咙,清凉又灼热,刺得她鼻头微微发酸。

她在那里站了许久,直至那一瓶米酒见了底,她才转身离去。

她沿着沙滩往前走,几分钟后,她顿住脚步。

不远处,有人席地而坐,正望着大海出神,一动不动的身影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

胡蝶静立了良久,那人都没有察觉到,他一心一意地沉沦在自己的思绪里。

她轻叹了口气,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傅律师。”

傅清平看了她一眼,没有丝毫惊讶地冲她微点了下头:“胡警官。”声音淡漠,甚至带了一丝冷。

胡蝶拢了拢双臂,入秋了,夜晚的海风吹来的全是凉意。

静坐的两人一时无言,耳边唯有海浪声声。倒也没有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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