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擦眼泪,她转头看向白隐。
“你若能留下替我照顾好翊安和我阿娘,前仇旧怨皆消。”
话落,江箐瑶便跳下了马车。
可没等走几步后,白隐竟也跟了上来,自然而然地牵起了江箐瑶的手。
江箐瑶驻足,转头看他。
“你怎么也跟来了,不是让你留在车里照顾翊安和我阿娘吗?”
白隐笑得平静。
“瑶瑶觉得可能吗?”
“你跟着我,可能会死?”江箐瑶道。
“那正好,把欠你江家的命都还了。”
“儿子都不管了?”江箐瑶又问。
白隐答:“你最重要。”
大手紧握着柔荑,拉着江箐瑶步子逆着熙攘的人流,步子坚定地朝着西延城的正西门而去。
而正西门的城墙之上,江箐珂披盔戴甲,全副武装,里面还穿了刘公子送的那件鱼鳞金甲,外面还套了件御寒的黑色披风。
为了引开敌军的注意力,掩护百姓顺利出城,江箐珂已经命兵将们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城墙外早已布满密密麻麻的铁蒺藜。
城头上,弓箭手整装待命,弦上羽箭微颤;
炉火已然升起,铁锅上热油正滚。
只待敌军有所动作,便会发起防御攻势。
安排好一切,江箐珂暂下城墙。
本想坐马车赶去小东门那边瞧一眼,看看百姓撤离的情况。
却没想到在上马前,意外地看到三个人从渐暗的天色中朝她走来。
是老管家、江箐瑶和白隐。
“你们三个......”
江箐珂惊诧不已,“跑这儿作甚?”
老管家最先道:“老奴生在西延城,长在西延城,且自年少时起便跟随老将军守着这西延城,如今都到了要入土的年纪,就不跟着百姓出城折腾了。”
“老奴啊,就留在城里,陪着大小姐守城。”
“这老骨头打不了仗,但至少能给大小姐做做饭,烧水沏茶。”
江箐珂心头一暖,鼻子也跟着酸了一下。
饱含谢意的话卡在嗓子里,可说出来却又觉得太过矫情。
转眼看向江箐瑶,她冷着脸质问。
“你又跟着来干嘛,送死来了?”
江箐瑶撇嘴,白了江箐珂一眼。
她仰着下巴尖,一副七不服八不忿的模样。
“我也是江家的儿女,凭什么就你能留下来带兵打仗,当女英雄,我就不能?”
“再怎么说,我也是学过功夫的。”
江箐瑶边说,边挥手刀瞎比划:“杀几个敌军还是没问题的。”
江箐珂一侧唇角牵起,皮笑肉不笑地讥讽道:“就你那三脚猫功夫,比划起来跟跳舞似的,还杀敌?”
江箐瑶不服气。
“就算功夫不行,那有敌军硬攻城墙时,我可以站在墙头上往下泼热油,还可以......”
“行了吧你。”江箐珂生生打断了江箐瑶的话,“别留在这儿给我添乱,赶紧滚出城去。”
言语间,江箐珂瞪了白隐一眼。
“她胡闹,你怎么不拉着她?”
白隐却口出狂言,语出惊人。
“想着阿姐可能需要脑子,便来了。”
几个意思?
内涵她蠢,内涵她没脑子啊?
江箐珂气得咬着后槽牙凶道:“白隐,你找抽是不是?”
白隐温润一笑,仍像在东宫初见时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