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梁宫匠人听了也不甘示弱地嚷嚷了起来。
“你们都不什么好东西!”
“无知小儿!”
“这些天你们背后说我们的还少吗?”
“呸,装吧就!”
…………
刘沂重重地咳了一声,场子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很好,刘沂微微一笑,随即幽幽说道:“嗯,蔡伦你,我是认得的,那这位呢?叫什么?”
那厮见刘沂面若桃花,一副温柔娴静的模样,不由洋洋得意起来,说话也不太庄重:“小人名叫张幺,是整个宫坊的副管事,这次随公主出巡的造纸一应事务,就是我负责的。”
“哦?没想到张管事如此能干?连本宫撷芳阁的人都能指使得住了。”
“这便是为难之处了,”那张厮装模作样地说道,“我等奉着陛下圣喻,自然是要在这种糙事上替公主分忧了。只是这些家伙实在是冥顽不灵……”
刘沂冷哼道:“合着张管事的意思是蔡伦他们仗着本宫的势欺负你们了?还是你想说,本宫授意他们去干的?”
“小人不敢,小人哪是这个意思?”那厮谄媚一笑,随即又有意无意地威胁道,“陛下既召集我等,自然是要为朝廷的大事尽一份心力的,只是若只顾着拉帮结派,事情就做不好了,便是日后都划入坊中编制,也得有个统筹全局的人不是?小人这样做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啊!”
此话一出,撷芳阁众人的脸色瞬间黑透了。
一旁的几个青年人,饶是天真如赵烨,也听出了这位张管事的弦外之音,他这话里话外,明摆着是跟安乐长公主要权呢!更别说,还想着把撷芳阁的一番人马也纳入囊中!真真是贪得无厌!卑鄙无耻!
刘沂则面不改色,她似乎是早就猜到了一切,气定神闲地说道:“张幺你这意思是陛下有意要让本宫麾下的匠人入选坊中,为你所用?本宫临走前,陛下也从未提起过啊!”
“这……”提到景帝,那厮愣了愣,随即一想到那位主子对自己的承诺,他咬紧牙关死撑道,“殿下贵人多忘事,记不得也是正常的,待此次回宫,陛下那自然有旨意下来。”
“哦?没想到,陛下竟然对待张管事,比本宫这个亲姐姐更亲近!”
那张幺再不多言,只是微耷拉着脑袋,仿佛默认刘沂的这句话了。
刘沂也不再理他,转而把目光投入到宫匠的剩下一堆人里:“那你们旁人呢?旁人是为着什么?”
“我们?”一个中年壮汉走了出来,脸上尽是愤懑,“小人为大梁皇室兢兢业业多年,辛苦也就罢了,今朝却还要被这些毛还没长齐的小兔崽子骑到头上,怎么能忍得?”
“就是!就是!”又有好几个人大声附和道。
蔡伦忍不住回怼道:“明明是你们自己技不如人,倒好意思在我们这装老师傅,蒙谁呢!”
未待刘沂开口,那叫张幺的管事又假模假样地说道:“蔡小兄弟,你可少说两句吧,来日我们大家还要在宫内为陛下效力,大家关系弄僵了可不好的。”
“哼,谁要效力?”蔡伦到底是年轻气盛,实在受不了张幺一会儿翻脸不认人的丑恶做派,一会儿又虚情假意的好言相劝,他瞬间就嚎了起来,“我蔡伦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可没有你这样的兄弟!你不配!”
刘沂本来是戏谑地瞧着的,听到那句“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实在是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不过还好他们几个站在高处,因此,即便是刘沂偷笑了,也只有站在她身侧的这几位年轻人能听见,台阶下众人此时的注意力都放在蔡伦和张幺身上。
“殿下,您竟然不气?我听着都闷得很呢!”
看到赵烨嘟囔着嘴,刘沂又轻轻笑了笑:“你呆啊,本宫要是气的话,那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您这说法倒闻所未闻,”赵烨耸耸肩,“不过,听起来,确实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