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似之前那般汹涌。
但源源不断。
如同一条细小的溪流。
看不见尽头—.
“是静脉出血!”潘国安经验丰富,迅速做出了判断,如是说道。
因为他知道如果是动脉出血,最简单来说,就是会“血溅三尺”。
寻常人割腕,人体內血管的动脉压力,都会让血液射到满屋都是。
更不用说胸腔里的大血管,是挠动脉的十倍还粗。
一旦破裂,绝不可能是现在这般潺潺流水,早就血流成河了。
当然,换而言之,一般的穿刺活检,想要把动脉搞个迟发性出血,也很难就是了。
“別说废话了!”黎强没好气地应了声,紧接著皱眉道,“现在我们手术的关键是,出血点找不到!”
“他出血的位置——很深!”
隨著话音落下,黎强左右开弓,左手深入魏晨胸腔,轻柔拨开臟器,同时右手拿过潘国安手中的吸引器,一方面协助撑开术野,一方面抽吸积血。
他是主刀,也就是这一刻手术台上的王,所有人都要听他指挥。
只不过他几次尝试,只能看到源源不断的鲜血,从魏晨胸腔上方继续涌出,像一条红色的小瀑布,永不停歇。
而具体的出血点在哪里他却怎么也找不到!
他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心里“咯”乱跳。
是紧张,
是担忧。
也是烦躁!
“病人的血压还在掉!”聂平的声音忽然在旁边不合適宜地响起,他的声音像没有感情的机器,冷冰冰地匯报:“你们要儘快止血了。”
“废话,我他吗不想止血吗”
黎强忽然“啪”地一声將手中吸引器甩到潘国安手上,用吃人的眼神瞪向聂平,狠狠道:
“补液、升压、强心!把血浆先输上!还有止血药,都给我用上!只要我没放弃,这个人的心跳就不能停!”
他的声音在手术间里迴荡,带著重重的火药味。
说完,他又对台下护士吼道:“还有止血材料,止血纱也给我用上!”
后者应了声,慌慌张张跑去手术间对面的备物室拿材料。
事实上,眾所周知,人体的血液是有数的。
一旦血容量不足,轻则组织器官缺氧受损,重则循环紊乱,发生心跳骤停。
而心臟—.
就是人体血液的发动机。
一旦血液不足,发动机就会疯狂加大马力,或者彻底熄火。
而心臟无限制地往上加大马力,或是熄火一一会发生什么后果
不言而喻!
然而,就在咆哮的功夫,黎强再回头,却发现潘国安的左手,不知何时,已经整个塞进了魏晨的胸腔上端,做出了类似掏心的动作。
“既然找不到出血点,那我们就用笨办法,先压迫止血吧,等血来!”潘国安看著黎强,一字一句说道。
黎强定晴一看,这才注意到潘国安的左手正紧紧著一块大纱布,如铁钳般狠狠地压在魏晨胸腔上方,也就是那疑似出血点的位置。
血止住了!
起码是暂时止住了!
靠的是纱布加压,压迫出血点,暂时止血的笨办法。
不过他们依旧如坠迷雾,根本不知道出血点到底藏在哪儿这种止血方法一一治標不治本。
只能说,不妨碍他们先暂缓魏晨的进一步失血,等待血源到来。
“不过,我也不能压迫的太久了,不然有可能影响到体循环,甚至发生血栓。”潘国安又强调道。
事实上,他也不轻鬆,毕竟年纪大了,精神体力,都有些跟不上了。
“那现在还能怎么办”黎强目光微闪,快速问道。
事实上,纱布压迫止血的方法,他当然也知道,也会做。
毕竟纱布这么大,只要压得位置大差不差,都能盖住出血点,技巧不高。
只不过“压迫止血”和“找出血点”,往往是矛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