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来说的。
毕竟如何选择路径,可是他的任务!
“啪啪——!”
张文斌没给他反悔的丁点机会,隨著话音落下,他便拍了拍手,扯著嗓子对周围那些人高马大的手下们吆喝起来:“手术准备开始啦,大家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谁要是拖后腿,可別怪我不客气!”
“这个病人要是做好了,那可是咱们科的大喜事!”
“要是做不好,那就陪著我通通加班!”
“好嘞!”周伟东答应的最响亮,他当即把手中的病歷夹“啪”地一声合拢放好,开始准备刷手消毒。
李剑金眼中也闪过一丝斗志,果断將手机调成静音,前往洗手池。
张文斌御下颇有一套,一旦目標確定,眾人做起事来都干劲十足。
而他本人,更是活动了下筋骨,转身离开。
那背影,颇有一丝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决绝姿態。
其实,张文斌有一点说得还不太准確。
他早已做好打算。
这台手术要是成了,那他会和沈默一同分享喜悦:
可手术要是失败了,那后果,自然会由他们神经外科独自承担。
沈默见几人眾志成城的模样,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心里明白自己也没了退路。
他心中一动,从洗手衣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摄像机,调成录像模式,然后朝躲在角落的刘正招了招手。
刘正见状,立刻小跑著过来,
沈默把手机递给他,礼貌地说:“刘师兄,麻烦你帮我录一下操作的过程。”
刘正双手接过手机,先是有些茫然,隨即是不自然,最后是豁然,乖巧地点头应下。
沈默见诸事皆备,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脑门,默念了声“加点。”
一段尚可察觉的提升悄然而至。
隨即,他才按著心中所想,接过护士递来的標记笔,走到贺成章身旁。
他又默然佇立了一会儿。
然后开始动笔。
他一边在脑海中模擬著所有的影像图片,一边根据自己的空间想像力,在贺成章的枕后,谨慎且精確地画了一个小巧的“x”。
这是標记入路。
隨即,他又画了几条辅助线。
这是穿刺角度的辅助线。
片刻后。
张文斌慷慨上台。
沈默再次语气幽幽地对他说:“主任,根据术前ct影像,血肿主要位於右侧小脑半球,经枕下小脑幕上入路的话,穿刺点应选在枕外粗隆上方约5,中线旁开3处。”
“这个位置既能避开枕骨大孔、横竇等重要结构,又能以较短的路逕到达血肿中心。”
“不过嘛,点我是画好了,能不能顺著路径直至血肿,就看您的功力了———“”
“哈哈哈哈”张文斌豁达一笑:“尽人事,听天命,咱们尽力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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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的气氛愈发凝重。
时间仿佛拉成细丝,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
张文斌手持穿刺针,那有些掺著白髮的鬢角处,不断渗出细密的汗。
所幸他的手还是很稳的。
这双手承载过无数患者的希望,也见证过太多生死瞬间,此刻正全神贯注地,执行著关键的操作。
“停,我们复查一下ct。”沈默突然提高音量,叫停了眾人。
当然,他主要是叫停了张文斌的动作。
今天,他叫停的次数格外多,复查的频率也格外高,毕竟面对这种九死一生的疾病,再谨慎都不为过。
绝不能贪快。
张文斌微微点头,额头上的青筋因紧张而泛起微微跳动,如同一条虾蚓在皮肤下蠕动。
此时,他手中的针芯已经没入贺成章的颅骨大半,正处在最关键的时刻,接下来的针尖每前进一毫,都可能改变患者的命运。
眾人开始有序退出手术间。
这是为了避免吃射线。
正如之前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