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病人病情束手无策啦,可惜了。”
老崔是东北人,虽然没什么明显的东北口音,但身材高大壮实,以沈默1米78的个头,在南方人里算高的了,可跟老崔一比,还矮了两公分。
两人走在一起,活脱脱一对“熊大熊二”的模样,颇有几分喜感。
崔勇暉又喷喷了两声,这才接著说:“生老病死啊,咱们当医生的,问心无愧即好,很难尽善尽美,你也不要太过於纠结了。”
说到这,他话锋一转又道:“而且啊-—-你不会没看出来吧,刚才那个岑主任啊,话里话外都带著点儿显摆的意思,好像他们病理科多牛逼似的,可结果呢”
“怀”他毫无形象地2了一口,然后颇有些嫌弃地说:“天下乌鸦一般黑,我们云阳市三那个地方的病理科也是,能耐没多少,屁事儿不小,还老让我们给收拾烂摊子。”
“如果他们多些本事,这病人的情况,不早就弄明白了”
沈默点点头,知道对方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不过屁股决定脑袋。
对於病理科来说,病人的病理结果只是一张张冰冷的切片,结果好与不好,对他们而言,都无关紧要。
要是遇到罕见的病理结果,负责的医生或许会仔细研討一番,儘量给出个准確的报告。
而不那么负责的医生呢,可能就根据自己似是而非的知识面,轻易发了报告,或是全权交给上级医师审核。
他们不是坏,只是能力有限情况下的难免疏忽。
而与之相对比的,临床医生就大多不一样了。
临床医生面对自己的病人,往往都会关心病人的预后。
他们会担心自己的诊断是否正確,担心自己的治疗决策是否有效,担心病人的心理生理还有经济条件,能否支撑这后续的一系列治疗等等—.
回到科里,崔勇暉立刻摆出“主心骨”的架势,风风火火地张罗起梁鈺瀅的出院手续。
沈默也趁著何昕做完一台手术的间隙,跟她確认了要把自己这边病人转过去的决定。
何昕连连称好,还发了几个夸张的0k表情,好似在信誓旦旦地说:“包在我身上,肯定招呼得妥妥噹噹!”
其实,沈默也可以把梁鈺瀅介绍给南医二院的肿瘤科,毕竟自己的导师还在那里做主任医师,
科室副主任,那里还有自己的师兄师姐师妹。
不过嘛.
这几天他在师门群里发消息请教了几次,大家都没给出什么有建设性的反馈,导师太忙,也没回復。
反倒是何昕的老板眼光独到,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梁鈺瀅诊疗过程中可能存在的疏忽。
这让他意识到,对於妇科病人来说,肿瘤科虽也能治疗,但更擅长全身性的综合治疗,比如放疗之类的。
而涉及到一些手术,或者综合既往病史进行诊断的情况,妇科或许更为专科,也更有经验。
沈默並非忘本,只是单纯觉得把梁鈺瀅转到妇科,或许对她更好,也能让她得到更有效的救治。
这才做了这个决定。
“崔医生,沈医生,你们说的我都清楚了,但我老婆这病——唉!”
医生办公室內,廖诚依旧是那副里遇、满目狼藉的模样。
他长嘆了一声,望了眼合得严严实实的办公室木门,终究还是没能忍住,眼眶渐渐湿润,泪水夺目而出,湿润了他乾涸血丝的双眼。
像个孩子一样。
气氛变得有些苦涩。
“其实你们不说—.我也猜到了—.正常人谁会这样哦,肯定是癌症了。我的鈺瀅啊—
说到这儿,他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瘫坐在就近的办公椅上,伸出胳膊胡乱抹著眼泪。
一个大男人—
顷刻间就哭得稀里哗啦。
沈默和崔勇暉面面相,大眼瞪小眼,一时竟也不知说什么好。
他们同时在心里反思,刚才告知对方病情的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
可转念一想,他们讲的,跟梁鈺瀅的病情本身比起来,也不算重了。
陆刚见状,从桌上抽了三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