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他整了整衣领，推开门，笑容满面地走进去。
“江叔，您找我？”
“叫江副厂长。”
办公桌后，江安国冷冷地抬起头。
顾振兴心里咯噔一下，赶忙改口。
“江厂长，不好意思，我一时嘴快。您找我是不是关于我升职分房的事？是不是定下来了？厂里终于拍板了？”
“嗯。”
江安国点点头，目光如刀般落在他脸上。
“确实是升职的事。厂里开会讨论过了，决定把副厂长的位置给姚鹏飞。至于你……”
他顿了顿，“安排去一线，负责带队打油井。”
“什么？！”
顾振兴难以置信地后退半步，声音都变了调。
“江厂长，您不是上回还亲口跟我说，厂里内定我了吗？您说只要再走个程序就行！怎么这才几天，突然就变成姚鹏飞了？而且……还让我去打井？那不是普通工人的活吗？江厂长，是不是弄错了？”
“弄错？”
江安国猛然抬高声音，脸色一沉。
“你当厂里是儿戏？你给我好好想想，你自己最近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和秦云莉那点不清不楚的关系，现在整个城都在传！这种作风问题，厂里怎么可能装作没看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本来，领导班子是打算直接开除你的。”
江安国盯着他，语气冷峻。
“但考虑到你这几年干活还算踏实，技术也过硬，决定给你留一条路。下基层改造一段，好好反省。要是表现得好，以后还能调回来。要是再不知悔改，那就别怪厂里不讲情面了。”
顾振兴早已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他眼前浮现的不是姚鹏飞的名字，也不是打井的辛苦，而是昨天叶辞霜那冰冷的眼神，那句“我受够了”的决绝语气。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翻腾：一定是她！
一定是叶辞霜把我和秦云莉的事捅出去的！
否则江安国怎么可能这么笃定？
一股怒火瞬间席卷全身，理智几乎被焚烧殆尽。
他猛地转身，大步冲出办公室。
他一路直奔自家所在的那栋家属楼。
他现在只想当面质问她为什么要背叛他，为什么要毁了他的前途。
可当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家门口，却发现门是锁着的。
他用力敲了几下，没人回应。
他又喊了几声“叶辞霜”，依旧没有动静。
顾振兴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阴沉。
她不在家，去哪了？
躲着我？
怕了？
还是……早就计划好了？
正巧看见顾美玲在后院种菜，他几步冲过去，一把抓住锄头边缘。
“叶辞霜呢？她人呢？是不是又跟乔羽书跑了？你说！她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
“你有毛病吧？踩我菜苗了！长眼睛不看路啊？”
顾美玲猛地抽回锄头。
“谁是你家叶辞霜？我又不是她保姆，她去哪儿关我什么事？”
她白了他一眼，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厌恶。
每逢叶辞霜家里有事，他总推三阻四。
可一提到秦云莉，跑得比谁都快。
亏得叶辞霜当初为了他家的事，东奔西走，托关系找门路，甚至拿自己攒下的钱帮他们还债。
结果呢？
他居然这样糟践人家，连句真心话都没有。
叶辞霜跟顾美玲关系那么好。
叶辞霜要是真要离开，怎么会一声不吭？
一定是跟乔羽书私奔了！
顾振兴脑子里闪过乔羽书那张挂着冷笑的脸，胸口像是被火灼烧一般。
怒火中烧的顾振兴顾不上别的，转身就冲向院子角落的自行车棚。
他一把拽出那辆老旧的二八杠，车座都没调好就跨了上去。
车子歪歪斜斜地冲出院门，朝着村东头乔羽书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非要当面问个清楚。
若真是私奔，他绝不放过乔羽书！
叶辞霜背着鼓鼓囊囊的登山包，怀里还紧紧搂着小微那只小奶猫。
她一手扶着车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