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艺术品。
余莺儿懒懒地倚在绣墩上,指尖轻轻敲了敲桌沿,眼尾微挑,看向站在一旁的弘历。
“弘历。”她嗓音里带着晨起的慵懒,却犹如裹了一层蜜的剧毒,“你来伺候本宫用膳。”
——这是太监的活。
——这是折辱。
——可弘历却只觉得,这是恩赐。
他缓步上前,执起银筷,夹了一枚玲珑剔透的虾饺,小心翼翼地递到余莺儿唇边。
他的动作极稳,连指尖都没有一丝颤抖,仿佛这不是伺候,而是某种神圣的供奉。
余莺儿红唇微启,轻轻咬了一口,虾饺的鲜香在唇齿间化开,她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烫了。”
弘历立刻收回筷子,低头轻轻吹了吹,再重新递过去。
余莺儿这次没急着吃,而是盯着他的眼睛,慢悠悠地问:“四阿哥,伺候人用膳,不觉得委屈?”
弘历唇角微扬,眼底却是一片炽热的虔诚。
“能伺候额娘,是儿臣的福分。”
余莺儿轻笑一声,终于张口含住那枚虾饺,舌尖似有若无地擦过他的指尖,弘历的呼吸瞬间一滞。
她满意地看着他绷紧的下颌,伸手抚了抚他的脸颊,像是在奖励一只乖顺的狗。
“真懂事。”
弘历垂眸,掩去眼底翻涌的暗潮。
——他甘愿跪着仰望她。
——因为终有一日,他会让她也这样仰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