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知道,瑶贵妃说得出来就做得出来。
笛声响起,甄嬛如提线木偶般开始起舞。她的每一个转身都带着刻骨的屈辱,每一次抬手都像是在撕扯自己的尊严。纱衣随风飘动,露出大片肌肤,引得几位年轻夫人掩面转头。
“真是精彩。”余莺儿抚掌轻笑,目光扫过席间众人,“诸位夫人觉得如何?”
席间一片死寂。只能听见茶盏轻碰的脆响,和几位夫人急促的呼吸声。
一位诰命夫人手中的帕子已被绞得不成形状,另一位则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尖,仿佛那绣着金线的鞋面突然变得无比有趣。
嫔妃们感叹瑶贵妃折磨人的方法又增添了花样。
一遍,两遍,三遍……
甄嬛的舞步越来越迟缓,白玉台上渐渐洇开点点血迹,宛若雪地里绽放的红梅。她的视线开始模糊,双唇被咬得鲜血淋漓,却仍不敢停下——
她不能停,不能让那个坐在席间、已经摇摇欲坠的妇人遭受同样的羞辱。
终于,当日头西斜时,将御花园镀上一层血色时,余莺儿慵懒地摆了摆手:“今日就到这里吧。”
甄嬛瘫倒在台上,最后的意识里,她看见母亲被人搀扶着离开的背影,那么佝偻,那么苍老。
夫人们告退时,再不敢多看台上一眼。那些曾盘算着送女儿入宫争宠的夫人们,此刻都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谁能想到,这个宫女出身的瑶贵妃,折磨人的手段竟狠毒?
本以为如今宫里皇后和华贵妃都出事被禁足中,这后宫就该是世家贵女的天下,这个时候进宫绝对有前程的,可如今……
余莺儿把玩着方才摘下来的一株花朵,笑得明媚如花:“这才哪到哪。”她望向延禧宫的方向,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本宫要她们知道,在这深宫里,什么名门闺秀,什么世家贵女,在本宫面前,统统都是可以随意践踏的蝼蚁。”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宫墙上。那影子张牙舞爪,仿佛要将整个后宫都吞噬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