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否又看了看面前的纸，他不是一张两张，而是有很多张堆叠起来的，虽然不厚，但也不薄，心想：这么多纸，每张都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要等他念完，估计得花一整天时间吧；就算老刘有耐心念完，他也没耐心听完。他难为情地摇了摇头，回道：“不了不了。”
“那要不您先把字签了，后面您再慢慢看。你要是不签字，这个项目实施不了。”老刘说道，“您放心，项目的内容没有任何问题。”
虽然老刘这样说，但是杨否却遇到了困难，他问道：“什么是签字啊？”
老刘先是一愣，随后把一叠文件翻到最后一页纸折最后的文字空档，解释道：“就是在这儿写上您的名字。”
杨否有点诧异，问道：“就这么简单？”
“嗯。”老刘应道。
杨否开始得意起来，心想：“这很容易呀，没那么难，名字我现在会写了。”于是继续对老刘说道：“好，用什么写？”
老刘从自己的表带里拿出一支笔递给杨否。
杨否接过笔，摸着那从未有过的金属质感和沉重感，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老刘回答：“钢笔。”
要否看了看钢笔，没有发现端倪，于是又问道：“怎么用啊？”
老刘帮他把笔帽拔掉，露出了笔尖，并指着笔尖说道：“用这一端在纸上写。”
杨否这才大概明白怎么用这个东西，于是像用铅笔那样把钢笔的笔尖对准要写字的位置写起了自己的名字：“杨否”。
“是这样吗？”写完名字后他问老刘。
老刘没有立即回答，他拿起文件，看着杨否写了名字的地方，看了半天才说道：“您的名字……不是……‘在’吗？”
杨否心想：“遭了！在这里他的名字是‘在’，不是‘杨否’。”于是赶紧问老刘道：“对不起，我写错了，这是我另一个名字，我应该写你们知道的这个名字。”
老刘于是又把文件放到杨否面前的桌子上，说道：“您重新写吧，这回写‘在’就行。”
“哦。”杨否应道，他刚要下笔，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老刘问道。
杨否又抱歉地笑了笑说道：“我不会写‘在’。”
老刘没有说话，低头沉思了起来，样子看着有点烦躁。
杨否觉得自己可能惹得老刘不开心了，连忙解释道：“我还在上学前班，没有学过这个字。”
老刘指着杨否刚写的名字，问道：“那这个也是你的名字是吧？”
“是。”杨否回道。
“那应该没问题，我去试试3楼能不能进去。”老刘说道，起身，拿上文件走了出去。
杨否身体往椅背上一靠，再次放松地长舒了一口气，他感觉这个位置坐着还挺好，不知不觉开始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中他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睁开眼去看，发现守梦就站在办公室不远处。“守梦！”杨否觉得自己这样躺着不合适，立马从沙发椅上站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儿？”守梦问道。
“老刘带我来的。”杨否回答。
“梦境管理者呢？”守梦问道。
“他说要暂时离开，让我接他的位置。”杨否知道守梦问的是寻，遂说道。
“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守梦问道。
杨否摇摇头道：“不知道。”
守梦神色看上去有些焦灼，随即厉声说道：“都怪你，我不是早早就让你找‘万物归正’了吗，现在好了，他跑掉了。”
“他只是暂时离开了，没有跑，还会回来的。”杨否辩解道，同时他为守梦变回刚开始见到他时的那种不友好态度而感到诧异和难过。
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杨否扭头看向了办公室门的方向，老刘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困惑的表情。
杨否再回头看向守梦方向的时候守梦已经消失不见。
“您到底是什么人？”老刘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守梦来过，义正辞严地问道。
“我……”杨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他是真真，是杨否，也是寻一直喊的“在”，是个六岁的小孩，是个刚进入学校念书的学生，是妈妈的儿子，是爷爷的孙子……他不知道老刘问的是哪个。
老刘若有所思地在杨否面前的椅子上坐下。“3楼我们可以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