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渊之下,白色墓宫。
纵然天空满是怨念尸体,大地全是血浆,一切都是那么肮脏,白色的墓宫仍旧屹立在那里,不染一丝尘埃。
第二次踏上这血色祭坛,过去的惊心动魄历历在目。
爬上那阶梯,黑色的晶台干净光滑的可以映射出张小侯的身影。
他满身尘土,衣衫褴褛,就连身子都有些摇晃,看起来随时就会倒下。
想起那个一人独自面对冥界大军的身影,张小侯使劲摇了摇脑袋,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莫凡的沉默、赵满延的急切、蒋少絮的寡言、灵灵的悲伤,以及所有北疆军将与居民的恐惧......
现在所有、一切的希望都在自己的身上。
张小侯来到血色王座面前,那双疲惫不堪的眼睛凝望着那件黑色空荡荡的铠袍。
那里空无一物,没有半点气息,张小侯甚至不能确认他就坐在那里,甚至会觉得自己是白来一趟。
“总教官!”
张小侯大喊一声。
黑色铠袍没有回答,没有任何回应。
或许是张小侯叫错了名字,他不是活人的总教官,而是死人的一位王。
“总教官!”
张小侯继续大喊着。
他一直相信总教官从未离去,自己参军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从斩空身上看到那些。
那是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之人,不愿看到自己所守护的一切沦陷。
“总教官,我知道你在这里,零哥现在直面百万冥界大军,守护北疆国土...快要支撑不住了。”
张小侯突然有些哽咽。
可,整个血色祭坛依旧回响着他自己的声音。
张小侯恍若未闻,继续说道:
“博城那天,我以为是自己的渺小,再后来零哥杀了翼苍狼,至此结束。
古都那次,我以为末日来了,也是零哥挺身而出,几乎杀了山峰之尸,也是结束。
可北疆这次......”
张小侯越说越激动,越说哭声越大,“同样是零哥,可这次面对百万冥界大军,面对冥神,他真的会死!”
真的会死......
真的会死......
最后这句话一直在这血色祭坛上回荡着,很远很远。
张小侯不管泪水如何滴落,向前走去。
那件黑色铠袍中,仍旧空荡荡的,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张小侯说的这番话。
他知道,知道总教官在听,斩空在听。
“在冥界大军吞没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一定不会退缩,他会战斗到生命最后一刻......”
“求求您救救他吧!”
张小侯重重的跪在空荡荡的黑色铠袍前,又重重的磕在坚硬的黑色晶石上。
他磕的很重,头埋得很深,希望藉此斩空能够回应他。
很久很久,黑色铠袍都没有任何动静。
张小侯跪的全身发麻了,他抬起头,看到的仍旧是空荡荡的黑色铠袍。
张小侯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站起身子,深吸一口气,不再去看那件空荡荡的黑色铠袍。
转身离去。
“总教官,有一位你的故人,所有人都告诉她死了,可她却不相信。”
张小侯越走越远,身子随着话语顿了下,“她说,她看见你了,就在天冰碎裂那一刻。”
“她还说她会等你归来,一开始我和凡哥也是这样......”
“可从今天开始,就只有她会等你了。”
张小侯身体一晃一晃的,站都站不稳,可是他的话语却是那么的有力、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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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冥神子民,何来惧意?”
忽然,一个震动整个平原的声音灌了下来,胡夫金字塔的冥辉兀然锐利了几分。
冥辉化成了一道道,似贯天彻地的冥之矛,顷刻间越过了这几十公里的平原飞向了这里。
斯芬克斯强撑着站起,看到这些由冥界光辉组成的长矛,脸上立刻露出了远比先前更深的恐惧!
它一下子将自己的头颅迈入到了地下,狮子之身也匍匐了下去,像一头被主人训斥的狗仆。
周零站在黄土大地上,背后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