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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玉的亮银锁子甲沾满了血污,胯下的乌骓马也累得口吐白沫,看着帐外疲惫不堪的士兵,听着伤兵们的呻吟声,胸中的怒火渐渐被无力感取代。
这就是吴起的手段吗?每一步都被对方算得死死的,自己的战术在对方眼里如同孩童过家家。
他想用骑兵冲锋,对方就用方阵长矛克制;他想用火攻,对方早就撤到了安全地带;他想分兵袭扰,对方就用合围战术反杀。
好像无论他出什么招,吴起总能轻松化解,还能顺势反击,让他损失惨重。
“将军,徐帅派来的信使到了。”
亲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蓝玉抬头望去,只见一名风尘仆仆的信使站在帐外,手中捧着徐达的令箭。
他心中一紧,徐达肯定是收到了战败的消息,派信使来询问情况,甚至可能要临阵换将。
“不见!”
蓝玉几乎是吼出来的。
“告诉信使,我军一切安好,不日便可击溃敌军,无需援军!”
亲卫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将军,徐帅也是好意,如今我军损失惨重,正需支援……”
身为副将,同样是朱元璋安排过来照顾蓝玉情绪的耿炳文连忙上前劝道。
“住口!”
蓝玉厉声打断他。
“我不需要支援!更不需要徐达来指手画脚!”
他知道自己在硬撑,也知道继续下去只会输得更惨,可他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自己低头。
他是朱元璋口中的“徐达第二”,是大玄黄巾军最年轻的名将,怎么能承认自己不如吴起?怎么能向别人求援?
“传令下去,全军休整三日,加固营防,任何人不得出战。”
蓝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
“三日之后,本将军自有破敌之策。”
将领们面面相觑,却没人敢反驳,他们知道蓝玉的脾气,此刻谁劝谁倒霉。
耿炳文看着蓝玉倔强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三日的休整不过是自欺欺人,吴起怎么可能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果不其然,次日清晨,谷中便传来了战鼓声。
吴起并没有趁胜进攻,而是派了一队士兵在谷口挑战,指名道姓要蓝玉出战,横州士兵们的辱骂声顺着风飘进大营,字字句句都像刀子一样扎在蓝玉心上。
“将军,忍忍吧,这是吴起的激将法。”
耿炳文看着逐渐红温的蓝玉,连忙上前劝道。
蓝玉死死盯着谷口的方向,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自然知道这是激将法,可那一声声辱骂如同重锤般敲在他的骄傲上,让他恨不得立刻冲出去与对方决一死战。
“再敢多言者,斩!”
蓝玉的声音冰冷,带着压抑到极点的怒火。
耿炳文不敢再劝,只能眼睁睁看着蓝玉在帐中踱步,看着他眼中的怒火与不甘越烧越旺。
他知道这场较量蓝玉已经输了,不仅输在了战术上,更输在了心态上。
吴起就像一位高明的棋手,每一步都看似平淡,却步步紧逼,将蓝玉的骄傲与耐心一点点消磨殆尽。
傍晚时分,挑战的士兵撤走了,谷口恢复了平静,可蓝玉的大营里却弥漫着一股绝望的气氛,士兵们看着不断减少的粮草,看着越来越多的伤兵,士气早已跌到了谷底。
蓝玉独自站在瞭望塔上,望着谷中那片漆黑的夜色,他想起了朱元璋的信任,想起了徐达的叮嘱,想起了自己曾经的辉煌战绩。
可现在,他却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明明看得见敌人,却怎么也冲不出去,只能在原地徒劳地挣扎。
“吴起……”
蓝玉低声念着这个名字,语气中第一次没有了愤怒,只剩下深深的无力感。
就算他嘴上不服输,但是他心里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不如对方,这位在横州军当中名声尚还不怎么响亮的吴起,其战场统筹能力简直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每一次调动,每一次部署,都精准得如同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