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目光投向司马懿那恢复如常、仿佛从未有过任何异动的手掌,脸上写满了震撼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司马懿缓缓收回手,周身那若有若无的黑暗气息也彻底平息。
他冷漠地扫视一圈,最后目光定格在金盆中那浑浊的水和狼藉的草药上。
“现在,应该暂时无碍了。”
他平静地说道,仿佛刚才只是信手拂去了一粒尘埃。
大殿之内,时光仿佛凝滞,失去了流转的意义,唯余那哗啦作响的水声,以及那对尊贵父子近乎癫狂的搓洗声,在空旷的殿宇中回荡。
金盆里的水,一茬接着一茬地更换,从最初如镜般清澈,到渐渐变得浑浊不堪,最终被各种草药汁液与名贵药粉浸染,呈现出一种诡异而惊悚的色泽。
内侍们如同惊弓之鸟,战战兢兢地跪伏在一旁,双手捧着各式各样的净手用具与解毒之物,大气都不敢出,仿佛生怕一个细微的声响,就会引来不可预知的灾祸。
司马懿静立一旁,宛如一道沉默的阴影,与这喧嚣又混乱的场景格格不入。
他那双深邃如湛蓝海洋的眼眸,平静无波,宛如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潭,只是冷漠地注视着曹操与曹丕那近乎仪式般的、试图洗去无形恐惧的疯狂举动。
他早已忘却了时间的流逝,或许只是一炷香的工夫,又或许已过去了半个时辰。
他只看到,那四只原本养尊处优、执掌天下权柄的手,此刻在反复用力地搓洗下,已变得通红一片,宛如被烈火灼烧过一般。
手背上,肉眼可见的破皮与细微血痕纵横交错,尤其是关节处,更是红肿不堪,仿佛被硬生生地磨掉了几层皮,触目惊心。
然而,生理上的这般不适,远远无法抵消他们心理上那如跗骨之蛆般的后怕。
那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次次地将他们淹没,让他们在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未知的深深恐惧中挣扎。
终于,曹操的动作渐渐迟缓下来,他喘着粗气,双手无力地撑在盆沿,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死死地盯着自己那双依旧觉得不够“干净”的手。
水珠顺着他通红的手腕滴落,混着草药残渣,如同一串串罪恶的泪滴,落在那华贵的地毯上,晕染出一片片暗沉的痕迹。
曹丕更是早已脱力,几乎瘫软在一旁内侍匆忙搬来的锦凳上,胸膛剧烈起伏,仿佛风箱一般。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眼神涣散,仿佛魂魄还未完全归位,依旧沉浸在那可怕的恐惧之中。
寂静,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重新笼罩了大殿。
但此时,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往日的威严与庄重,而是劫后余生的心悸与对未知的深深恐惧。
那恐惧,如同阴霾,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挥之不去。
他们皆是浸淫武学多年、内力修为不俗的高手,正因如此,才更能清晰地感知到,刚才那剑柄之上蒸腾起的墨绿色气息,是何等的恐怖与不凡。
那绝非寻常江湖术士调配的毒药所能比拟,其中蕴含的是一种极其阴邪、霸道,仿佛拥有自身灵性的毁灭性能量。
仅仅是残留在器物上的一丝气息,就能让他们这等修为的人产生灵魂层面的战栗,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无法挣脱。
那么,下毒者本身的功力,恐怕已经到了一个匪夷所思、深不可测的地步,宛如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让人望而生畏。
“毒修……”
曹操沙哑着嗓子,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这两个字,仿佛带着千斤重量,从他的口中缓缓吐出,每一个音节都像是重锤,敲击在人们的心头。
“古籍残卷中偶有提及,皆言其手段诡谲,以毒入道,所炼之毒,非金石可解,非草木能克……乃是世间最阴损、最难缠的路径之一。”
曹操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对古老记载和眼前事实相互印证后的惊惧。
他对毒修的理解,仅限于那些语焉不详、且大多将其描绘成妖魔的只言片语。
这种奇异的修炼法门,早已断绝传承,其核心奥秘,如同被尘封在历史深处的宝藏,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