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巅云海间,一道青色身影踏空而立。
彭臻负手遥望天际,忽的朗笑一声,身形如箭直冲九霄。
“嗖——“
罡风如刀,却在触及他周身三丈时自行分开。
彭臻感受着体内奔涌的灵力,想起筑基时不过腾空三十丈便要力竭,如今却似鱼入大海,直上青云犹有余力。
金丹一成,这万丈高空不过闲庭信步。
“起!“
他并指一划,脚下突然凝出四象罡盾。
青龙盘踞东方,白虎镇守西方,朱雀展翅南方,玄武托底北方。
四象虚影轮转间,竟将呼啸的罡风尽数化解。
“归墟劲!“
彭臻突然翻掌下压。
四象之力在掌心凝结成灰蒙蒙的气旋,轰然砸向下方山崖。
只见崖壁顷刻间土崩瓦解。
当年需要蓄力的杀招,如今信手拈来。
“可惜……“他摩挲着腰间那把宽背菜刀。刀身黝黑,唯有刃口一线庚金寒光。
这是他的老伙计阴符刀,一百零八重禁制在筑基期已经够用,如今却有些不够看了。
“该喂你些好东西了。“
彭臻忽然拔刀向天。刀出鞘的刹那,山巅骤然响起虎啸之声。
他整个人气势陡变,原本仙风道骨的气质竟透出屠夫般的凶戾。
“铮!“
刀锋划过虚空,竟带起一串火星。
彭臻身形忽闪,刀势越来越狂,越来越疯。
恍惚间,他仿佛又看见剑意石碑中那个披发狂士。
刀势突变,菜刀上突然腾起血色煞气。
彭臻长啸一声,最后一刀劈向云海。
刀气纵横三百丈,将云层一分为二。
阳光透过云层裂隙洒落,在彭臻的衣袍上投下斑驳光影。
他凝视着手中阴符刀,刀身血纹如活物般蠕动,竟隐隐发出饥渴的颤鸣。
“饿坏了?“彭臻轻笑,指尖抚过刃口。
这柄随他征战多年的凶兵,此刻正贪婪地汲取着他手上渗出的血珠。
金丹真人的精血入刃,刀身禁制顿时亮起猩红光芒。
远处云海中忽传来一声尖利啼鸣。彭臻眯眼望去,只见一头六翅海雕正惊慌逃窜,每片羽翼都炸起紫色电光。
这堪比筑基后期的凶禽,此刻竟被方才那记分云刀气惊得魂飞魄散。
“正好。“
彭臻足尖轻点,四象罡盾托着他如流星般追去。
那雷雕感应到杀气,六翅狂振,周身迸发出漫天雷矢。
却见彭臻不闪不避,阴符刀脱手而出。
“噗!“
刀光闪过,雷雕左侧三翅齐根而断。
彭臻身形如鬼魅般出现在它背上,刀锋一挑,一枚紫电缭绕的妖丹破体而出。
雷雕垂死挣扎的妖力疯狂涌入刀身,阴符刀顿时暴起刺目血光,可惜却始终跨不过那道坎。
刀身突然震颤,发出不甘的嗡鸣。
一百零八重禁制是一道坎!
阴符刀想要蜕变成法宝,杀再多的筑基,也是无用。
要破此禁,唯有用金丹祭刀。
……
山巅罡风凛冽,彭臻盘膝坐于山顶秃岩之上,从海囊中取出一方三尺黑石。
这石块通体黝黑,表面粗糙如常,既无宝光流转,也无道纹铭刻。
任谁看去,都不过是一块寻常山石。
“谁能想到……“
彭臻五指收拢,将黑石握在掌中。
刹那间,一股癫狂剑意如洪水般冲入识海。
“轰!“
神识如坠深渊。眼前景象骤变,无尽剑冢之中,一名披发狂士仿佛立于尸山血海间,手中长剑癫狂舞动。
那人双眼赤红如血,每一剑劈出都带着令人窒息的疯魔之意。剑气所过之处,虚空竟被斩出蛛网般的裂痕。
“唔......“
彭臻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