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结滚动,眼神闪烁,握着刀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却又似乎有些无处安放。
孤狼手腕微抖。
一枚小巧的、方方正正的金属牌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肯的胸口。
速度不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轨迹。
肯瞳孔微缩,反应极快。
他庞大的身躯展现出惊人的敏捷,如同捕食的棕熊般微微前倾,蒲扇般的大手闪电般探出,稳稳地将金属牌抓在掌心。
动作干净利落,显示出精湛的格斗功底。
入手的是一块金属牌,手感冰凉沉重,表面刻着一个极其复杂的徽记——
一只环绕着荆棘与铁锤的咆哮雄狮。
边缘磨损严重,显然历经岁月。
肯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徽记的每一道凹痕,眼神从警惕转为震惊,随即又化作一种深沉的复杂情绪。
他借着审讯室内透出的昏暗光线,反复端详,指腹感受着那独一无二的纹路质感。
最终,他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小心翼翼地将金属牌贴身收进围裙内侧的口袋,仿佛那是一件易碎的珍宝。
两人目光再次交汇。
短暂的沉默后,几乎同时开口:
“我没来过。”
“我没看到。”
话音落下,两人皆是一愣。
肯那张凶悍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
他不再多言,高大的身躯侧开,让出通道,随即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向长廊更深的黑暗,沉重的脚步声很快被黑暗吞噬。
孤狼确认对方走远并无异动后,才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压低身形,沿着冰冷的石壁快速潜行。
大约谨慎的行进了五十米后。
孤狼在一扇比其他牢门更厚实、边缘镶嵌着加固铁条的木门前停下。
门缝中透出微弱的红光和一股混合着劣质烟草、金属灼烧和淡淡麦酒香气的独特味道。
他熟练地操作着开锁工具,门锁应声而开。
房内景象与阴森的地牢格格不入:
墙角一座小型石砌熔炉尚有余温,炭火发出暗红的光晕。
旁边是一个沾满煤灰的铁砧,上面散落着几件未完成的金属零件和锻造工具。
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粉尘和汗水的气息。
一个身材敦实、胡子拉碴如同乱草堆、仅穿着脏污皮围裙的矮人,正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堆皮革的地毯上,鼾声如雷。
这正是锻造大师德瓦林·铁砧。
孤狼闪身而入,反手关门。
几乎在门合拢的瞬间,德瓦林的鼾声戛然而止。
他猛地坐起身,动作迅捷得不像个矮人,铜铃般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精光,毫无睡意。
“来了?”
德瓦林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矮人特有的粗粝感。
“嗯。”孤狼言简意赅。
“没想到是你。”德瓦林咂了咂嘴,带着一丝感慨和无奈。
他动作麻利地翻身下“床”,快步走到墙角一个半人高的木桶旁,熟练地拧开龙头。
龙头下只断断续续滴出几滴浑浊的、散发着酸味的液体,连杯底都未能覆盖。
德瓦林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望和愤怒,他端起那个仅剩几滴酒液的木杯,仰头一饮而尽,喉结剧烈滚动,仿佛要将那点可怜的慰藉彻底榨干。
他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光滑的杯壁,目光恋恋不舍地扫过他的熔炉、铁砧和散落的工具,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充满不甘的叹息:
“哎,可惜了。”
“走吧。”
他作势要去收拾他那箱财宝和其他简陋的“家当”。
“不,就这里。”
“嗯?”
孤狼的声音平静无波。
他迅速卸下背后的防水包裹,动作迅捷而精准地开始组装。
四个巴掌大小、通体漆黑、表面铭刻着繁复精灵符文与精密电路纹路的金属基座被取出。
基座中央镶嵌着切割完美的、散发着幽蓝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