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太重……可这话谁不说?怎么就他们倒霉?”
阿岩静静听着,忽然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小的铜铃,轻轻一摇。
铃声清越,不响亮,却奇异地震颤着空气。老汉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大变??他发现自己竟脱口而出一句埋藏多年的话:
“我爹当年就是被冤杀的!他只是说了句‘皇帝不该征孤儿服役’!”
话一出口,他吓得捂住嘴,浑身发抖。但奇怪的是,并没有人冲进来抓他。反而四周渐渐安静下来,越来越多的人停下脚步,怔怔望着阿岩手中的铃。
那铃,是用第一代问心树的枝条熔铸而成,内嵌半片林昭遗留的桃核碎片。它不具备攻击性,却能让人心中最深的压抑瞬间浮现。
一个妇人突然哭出声:“我男人死了三年,官府说是病死,可我知道,他是写了揭发信才消失的!”
一个青年颤抖着站起:“我也去过默修营……他们逼我们背诵‘感恩圣谕’,背不出就用电刑……我说不想背,他们就把我的舌头割了一半!”
人群开始骚动,不是愤怒的喧哗,而是压抑太久后的集体释放。有人痛哭,有人跪地叩首,有人紧紧抱住陌生人,仿佛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
阿岩站起身,环视众人,声音平静却不容忽视:
“你们的声音,不该只在这里响起。”
他说完,将铜铃高举过头,用力摔在地上。
碎裂声中,无数细小的光点升腾而起,如同萤火汇成河流,朝着默修营的方向奔涌而去。
那一夜,南疆大地发生了奇景。
所有被关押者在同一时刻睁开了眼睛。他们感到胸口发热,耳边响起熟悉的旋律??正是《听者在》的曲调。有些人早已失声,此刻却不由自主地张嘴,发出沙哑的哼唱;有些人的手被砍断,仍挣扎着在地上划字;更有甚者,竟在梦中与亲人对话,醒来发现枕边湿透,不知是泪还是血。
而在默修营的监控室内,仪器疯狂报警。数据显示,全体囚犯的脑波同步率达到史上最高值,且持续攀升。负责“净化”的术士惊恐地发现,他们布下的“忘言阵”正在失效??那些被强行压制的记忆,正通过某种未知渠道重新连接。
第四日清晨,阿岩独自走向默修营大门。
守卫试图阻拦,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
“放过他们吧……我也曾有个妹妹,她就是因为说了实话被带走的……”
另一名守卫接道:“我娘临死前说,最遗憾的,是没能在死前告诉世人真相……”
整支看守队伍接连崩溃,一个个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大门无人开启,却自行缓缓打开,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推开。
阿岩步入其中,走过一条幽深长廊。两侧牢房里挤满了人,多数神情呆滞,眼神空洞。他在一间牢房前停下,里面坐着一个小女孩,约莫十二三岁,双手残缺,脸上写满恐惧。
“你是来找小禾的吗?”她忽然开口,声音微弱。
阿岩点头:“你知道她在哪?”
“她在最底层,‘净心室’。”女孩低声说,“他们说,她是‘毒根’,必须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