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姐愈发将自己视作这个家庭里拥有特殊地位的长辈,那股子挑剔劲儿,活脱脱就是把顾玲当成了需要她时时敲打、不懂事的儿媳妇。
不过,那都是背着顾玲,当着顾玲的面,她是屁都不敢放一下。
因为她潜意识里很清楚,这个家的经济大权掌握在顾玲的手里,她的工资是靠顾玲发的。
这天中午,顾玲难得没有上班,穿着舒适的家居服,窝在沙发里看一份重要的项目文件。
黄姐瞅准了高斌和顾陌都不回来吃饭的空档,踱着步子晃悠过来。
“小玲啊,”她开口,声音带着刻意拉近关系的亲昵,“今天小斌和小陌都不回来,中午是不是就你一个人在家吃饭啊?”
顾玲的注意力还在文件上,头也没抬,随口应道:“对,就我一个。”
黄姐立刻接上话,语气里带着为你着想的意思:“那中午饭就搞简单点吧?”
黄姐想着,顾玲一个人,她就随便下碗面条,或者炒个饭对付一口就行了,也省得在厨房里烟熏火燎地忙活半天。
顾玲要是懂事,就不该为了一顿饭给她添太多麻烦。
顾玲这才从文件中抬起头,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
连续加班让她确实没什么胃口,但也不想太敷衍自己。“可以啊,”
她语气平和,“黄姐你就简单准备三菜一汤就行了,口味清淡点,我没什么胃口,吃不完晚上热热也行。”
“三菜一汤?!”黄姐的声音瞬间拔高了一个八度,脸上的笑容僵硬得像张假面具,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毫不掩饰的指责,“一个人吃三菜一汤?!这、这哪里简单了?这得多浪费啊!你能吃得完吗?现在菜价多贵啊,小斌赚钱不容易……”
顾玲微微蹙了蹙眉,觉得黄姐这话说得有些逾越了。
她是雇主,怎么安排饮食是她的自由,更何况她并没有提出过分要求。
但顾玲性子不算尖锐,加上连日疲惫,实在懒得为这种小事多费口舌,只是语气淡了几分,重复道:“吃不完晚上再说,你看着安排吧。”
这轻描淡写的态度,像根软钉子,把黄姐所有谆谆教诲都堵了回去。
黄姐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嘴角下撇,悻悻然地转身往厨房走,嘴里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恶狠狠地嘀咕:“真是败家!一个人吃还要摆谱弄三菜一汤!我看你就是存心折腾我!浪费粮食,天打雷劈!看你这么挥霍,以后有没有报应!”
她想把这股无名火都撒在厨房的锅碗瓢盆上,想摔摔打打,但是又不敢。
因为顾玲是个较真的人,之前黄姐就把厨房里一个碗摔碎了,那原本是一套碗,是顾母特意给顾玲买的,价格还不低,黄姐却不以为然,还以为顾玲这种性子软和的人不会跟她计较,谁知道顾玲直接态度强硬让她赔钱。
一个碗,她赔了九百块,气的她好几天没睡着。
所以,她现在哪里敢发脾气破坏这家里的东西?
没过几天,为了缓解前段时间高强度工作和小区命案带来的压抑感,顾玲拍板决定,带全家出国旅游几天,彻底放松一下。
她雷厉风行地订好了机票酒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家人。
出发那天,一家人兴高采烈地拖着行李箱离开,家里瞬间空荡下来。
黄姐站在玄关,看着那扇关上的门,心里那股酸溜溜的不平衡感再次泛滥成灾。
她在这家里辛辛苦苦干了七年,这种全家出游的好事,却从来轮不到她!一种被排除在外的失落感和嫉妒心交织在一起。
她掏出手机,找了个角度,特意将客厅里那台昂贵的进口音响和墙上的艺术挂画纳入镜头,然后点开了视频通话,打给了一个平时爱攀比的老姐妹。
“哎哟,你快看,你看,”黄姐调整着镜头,语气带着一种与有荣焉的炫耀,又掺杂着难以言说的酸意,“这就是我老板家里,怎么样?这装修,这摆设,还算气派吧?真是有钱人哦……”
视频那头传来啧啧的羡慕声。
黄姐话锋一转,脸上的笑容收敛,换上了一副愁苦的表情,开始大倒苦水:“哎,有钱是有钱,就是不太会体谅人。,你看,这老板娘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要搞什么情调,一家人跑去国外旅游了,就把我一个人丢在这空荡荡的大房子里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