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闻钦立刻上前一步,脸上带着愤慨,抢先道,“大师来得正好!在下途经此地,见贵寺这两位师父竟联手围攻一位女子,实在有辱佛门!”
两名武僧气得险些吐血,急声道,“你休要颠倒黑白!分明是那女子闯入禁地,欲行不轨!”
谢闻钦挑眉,“此地不过是僧寮后巷,何处标了不许入内?寻常香客误入,何来闯入之说?”
“你……这里可是……”那武僧还想争辩。
话未说完,普觉一记眼风扫过去,两人立刻噤声,不敢再多言。
他又换上了那副温和慈悲的笑容,“阿弥陀佛,原来是一场误会。想必是寺中弟子行事鲁莽,惊扰了施主。老衲在此赔罪了。多谢施主出手。”
那边,姜明欢一路疾行,回到客房后,立刻将那身丫鬟衣裳和面纱换下。
她寻了处四通八达的大路,将换下的衣物抛入路旁的矮树丛中,这才稍稍安心,若无其事地去寻姜行山。
刚巧,姜行山方从禅房踱步而出。
姜明欢快步上前,压低声音,将方才的所见所闻尽数告知了父亲。
姜行山听罢,面上却并无什么波澜,只沉声道,“普觉在京城根基深厚,不可妄动。今日之事,切勿再对外人言。”
他深深看了一眼女儿,目光有些意味不明,“你先去收拾一下,我们即刻回府。”
姜明欢知道父亲自有计较,不再多言,依言退下。
马车摇摇晃晃,姜明欢倚着车壁,心神不宁。
方才寺中的险境,父亲的告诫,以及那个神秘出现的玄衣人……桩桩件件,纷乱如麻。
行至半山腰一处僻静弯道,姜明欢忽然出声,叫停了马车。
“怎么了?”姜行山问道。
“马车颠簸,女儿有些气闷,想下去透透气。父亲且在此稍候片刻。”
姜明欢说着,便带着荔夏下了车,转身步入道旁的树丛。
此处离马车不过几步之遥,若有异动,很快便能赶到;却又足够隐蔽,轻易不会被外人看见。
姜明欢站定,目光扫过林木,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轻声道,“阁下跟了一路,还不肯现身吗?”
荔夏立刻警觉,握紧了袖中短刀。
自来时遇袭后,谢闻钦便给了她与小姐一人一把防身。
静默片刻,林叶微动,那玄衣人悄然现身,半跪于树丛阴影中。
他扯
他拱手行礼,“暗卫墨林,奉主上之命,护卫姜姑娘安全。”
“你与墨风……?”
“墨风正是家兄。”
姜明欢心尖一颤。
果然是裴砚舟的人。
近来,她总隐隐觉得,似有道视线如影随形地跟着她。
可每每回头,却又一无所获。
她早猜测是九王爷的人。
毕竟,先前许多次,裴砚舟似乎都对她的动作了如指掌。
譬如上回,她刚将从王氏口中套出与贺家合作的隐秘,裴砚舟转眼便告知她,圣上要王氏与贺家继续合作。
若非早已知晓,又怎能提前获知圣意?
那时她只以为是裴砚舟手段通天,早在她设局套话之前,便探查到了背后隐秘。
如今看来,还是她耳边藏了个耳报神。
当时在寺中,她以身入险,也是存了逼这人现身的心思。
她与裴砚舟毕竟在同一条船上,总不能真见死不救吧。
不过,即使他未出面解救,也还有谢闻钦在。谢闻钦也是她先前刻意说了些话引过去的。
只是,这墨林,究竟是何时被安插到自己身边的?
姜明欢心中五味杂陈。
这人说着保护,亦或许是……监视?
裴砚舟看似与她结盟,或许从未真正信任过她。
见姜明欢陷入思索,墨林主动解释道,“那日山下,属下本欲出手,然谢小将军已率先赶到,人多眼杂,属下不便暴露,故而隐匿。今日情势危急,属下只得现身,惊扰姑娘,望姑娘恕罪。”
“有劳墨侍卫。”姜明欢最终只淡淡道,“代我谢过王爷好意。”
墨林再次拱手,身形一闪,便隐没不见,仿佛融入了周遭阴影。
马车继续辘辘前行。
将至官道,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