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这‘鬼影’吸引人们的注意,为他做掩护呢?声东击西,金蝉脱壳,乃三十六计中之常策。”
随着话落,烛火噼啪一声,爆开一朵明亮的灯花。
苏赢月低着头,眸光明亮看着他,等着他的回应。
沈镜夷仰着脸,看着她因兴奋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和那双亮若星辰的眸子,心底涌出一丝陌生的悸动,眼底深处也掠过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和惊叹。
忽然在这一刻,觉得她像是误入凡间的精怪。披着大家闺秀的皮囊,内里却藏着洞悉世情的狡黠与通透。
那些被世俗视为“杂学”的志怪传奇,在她手中却成了剖析人心的利刃。
这份灵动与慧黠,与人前的那个沉静端庄的苏赢月截然不同,却又奇异地融合在一起。
又觉她像是一株悄然绽放的夜昙。
白日里收敛着光华,混迹于百花之中,唯有在无人窥见的深夜,才会对他展露这惊心动魄的美丽与独特香气。
沈镜夷忽然生出一种隐秘的庆幸,庆幸这株独一无二的花,已开在了他的院子里。
他眼眸越发深邃,又静静静看了她片刻,才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几不可辨、连他自己或许都未意识到的打趣:“圆舒果真是腹有锦绣,口吐珠玑。”
他稍顿一下,又道:“这般见识,若只是屈居内宅才真真屈才了。”
闻言,苏赢月先是一愣,随即莞尔一笑。
她学着他平日那副沉稳持重的调子,微微歪了头,一本正经地回敬。
“不及沈提刑,连解闷的志怪故事,都要鞭辟入里,细细拆解一番,力求滴水不漏,天衣无缝。”
沈镜夷看着她狡黠灵动的模样,微微摇摇头,便重新执起书册。
但那唇角,却在她转身时,再也按耐不住,向上牵起一个不小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