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在前线立下无数汗马功劳。他对北境地貌的熟悉程度远超常人。
王超凝目细观,初时还带着挑剔,后来越看神色越是惊异。
图中山峦水系、城郭关隘等细节标注,都与军中制图几乎无异。若非他深知真正布防图的精确细节,几乎要被瞒过。
“这,”王超神色间俱是难以置信,抬头紧紧盯着苏赢月,“此图,真是你亲手所绘?”
苏赢月微微颔首,“仓促习作,未得精髓。若世伯允准鉴清之策,稍加点拨真正关窍,圆舒定可仿制出那份真图,并有九成把握可臻完美。”
“且我可在世伯的点拨下,在假图中预设几处至关重要的‘谬误’。若辽贼得之,信以为真,依此用兵,则正中我军下怀。”
王超点头称赞,“圆舒画技可称巧夺天工,这图若不是熟悉之人细看,确实很难辨认。只是……”
沈镜夷趁势而上,言辞恳切,“世伯,此计绝非对您能力的不信,恰恰相反,正是深知世伯威名足以取信于敌,定力足以担当此诱敌重任,方行此策。”
“此非儿戏,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反击。不仅可保真图无虞,更是为了揪出乃至铲除幽鹿这颗毒瘤,护卫我朝安危。”
王超看看地图,又看看娴静的苏赢月,最后狠狠瞪了一眼沉稳如山的沈镜夷。他颓然坐下去,沉默许久。
对辽贼的愤怒,对计策的不甘,对沈镜夷的迁怒,对苏赢月的才华惊叹以及那份挥之不去的遗憾,在他脸上交织。
最终,他长长叹了一口气,似无奈妥协般。
“罢了。”他声音低沉,带着些许疲惫,“便依你们之计。说吧,需要老夫如何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