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忽然,苍云剑蹿了出来,无忧一个甩身迎了上去。
两剑相撞,剑气波动,带起一股凛冽的暴风。
张承宣微微一笑,双手抱在胸前,似乎对自己佩剑的反应十分满意。
“虽说你是开玩笑的,但我的剑跟我一样,天生就是独一无二独来独往的,不喜欢成群结队。”说着,他雄赳赳气昂昂的转身,“走吧,去山上砍点柴。”
砍柴是个力气活儿,繁琐忙碌,师弟的活儿是干不完的,能帮一点是一点。
虽然,他挺嫉妒师弟的。
“哎等等!”无忧急了,“你不要我去了?”
“算了,师弟更需要你。她的主意,不是一般人能左右的,我相信,她总有一日会下山的。”
之前张承宣觉得师弟或许是不敢下山,但现在看来,她是真心不想下山。
强人所难,不是他的风格。
长云跟张承宣在山上住了三日,第四日清晨,她开口赶人了。
“你们该回去了,我不会跟你们下山的。”宋春雪掰开刚烧好的红枣丢进茶罐里,“别告诉其他人我活着的消息。”
她若是想要什么人知道,自己可以下山去找他,当面说清楚。
张承宣吸溜了一口茶,“茶喝得正香呢,你别这么小气,也让我们俩偷偷懒,怎么还赶人呢。”
宋春雪拿起荞面油饼递给他们,“我知道你们今天要走才这样说的,昨晚上烙了一锅的油饼,还有麻馓子,带回去吃。”
长云感动不已,“多谢师父,我每天吃半个,可以吃很久。也不知道长风那厮若是知道师父还活着,会不会抛下妻女来看你。”
“他已经过上平稳的日子,别打搅他。”
长云欲言又止,换了个委婉的说法,“师父,你是不是怕麻烦他?”
“其实,这对他来说是惊喜啊,是能支撑他走得更加长远的动力,当初他一直觉得是因为你送他让你丧命,这些年的心病在折磨他……”
宋春雪心中一刺,“那我亲自跟他说。”
“当真!”长云站了起来,“多谢师父!”
这孩子。
其实,她怎么可能完全不牵挂呢,只是觉得既然已经离开过一次,就别让他们再伤心一次。
她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人,不值得他们落泪。
前世,她希望自己死后人人都舍不得,人人都为她落泪。
可今生,她不想惊动任何人。
张承宣瞥了她一眼,其实他好久之前就想跟她切磋两招,对她如今的实力实在好奇。
但他又怕自己输不起。
唉,人真是越年长越要面子,这个毛病不够通达,但他也改不了,索性就不改了。
毕竟一个要教导徒子徒孙的长辈,有些架子是难免的,不然那群土匪会骑在他身上撒野。
所以,长此以往,他就越来越古板,越来越好面子。
真是造化弄人,谁又能想到,有朝一日,他这个老道长,还会被自己随手点拨的妇人拍死在沙滩上。
他这个四处游荡的江湖道士,反倒过上了十几年如一日的教导弟子的安稳日子,宋春雪跑到深山老林一个人霸占一整座山头,种地种上瘾了。
喝过早茶,张承宣跟长云结伴下山。
下山前,宋春雪给了他们每人一个布包,“里面是给你们做的衣裳,连夜改做的,长云若是穿不了,可以给旁人。”
长云把布包往怀中一揽,“那不行,我要自己留着。”
“走了。”张承宣拄了根拐杖走下台阶,“我去山下看看再回。”
“师兄以后不用给我送东西了,今后我会易容下山买东西,循序渐进的,说不定哪一天会去四处走走。”
“好。”张承宣背对着她挥了挥手,“明年,我再来。”
看着他们越走越远,被迷蒙的山雾遮挡,宋春雪在台阶上坐下,呆呆的坐了很久。
怎么他们俩走了,她懒得动弹不得。
直到她感觉有点凉,转身往院里走,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一道颀长的身影,背着双手俯视山下的风景,冷不丁的看她起来,神情有些慌乱。
宋春雪心想,讲道理,到底是谁更吓人?
“师……师父。”齐云看了看自己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