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医院不行,既然你不选,就我来挑。”
“不……”
陆钧言再次发出抗议,哪怕抗议微弱。
“我不要去医院……每次去医院……你都会离开……我不要别人……”
说到最后,陆钧言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是呓语。
身为陆家唯一的接班人,他一旦入院,会有很多人来探望他。
即便江宁不走,他也很难和江宁单独相处。
“我要……回家……送我回家……”
“我不是小张,不是你的部下,才不听你的。”
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陆钧言隐约听到江宁这么说。
……
陆钧言本以为自己一觉醒来,会闻到扑面而来的消毒水味。
那是医院的味道。
他会看到雪白的窗帘和床单。
会听到监护器与点滴的声音。
结果……
他最先听到的是钢琴声。
他的眼睛还没有睁开,眼皮比他想的要重。
当其他感官被剥夺后,听觉就变得尤为敏锐。
这是他无比熟悉的钢琴曲——
肖邦夜曲。
这首曲子,本来陆钧言就喜欢。
但他一直觉得自己弹得不好。
他听过不少钢琴大师演奏。
但他觉得他们弹的也不好。
直到……
他遇见阿楚。
也许,只论技巧,沈云林的水平远高于江宁。
可是就像沈云林会拜江宁为师那样,他也认为作为一名听众,江宁的琴声更能震动他的心弦。
比如此时此刻,他听着江宁的演奏,胃竟然不可思议地不疼了。
等到江宁一曲终了,陆钧言才缓缓睁开双眼。
刚好江宁在这时扭头,看到陆钧言醒了。
不仅醒了,两只眼睛还泛着泪花。
“你疼的这么厉害吗?”
江宁惊讶。
陆钧言看江宁的表情就知道江宁是在后悔没有把他送到医院。
“不是疼的……”
陆钧言莞尔一笑,解释:“我是感动的哭了……感动你没有把我送去医院。”
江宁一愣,随口扯谎:
“是医院没床位了。”
陆钧言脸上的笑容更大,没有戳穿江宁的谎言。
他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就像塞了个暖宝宝一般,这股温暖,竟然盖过了胃的疼痛。
“那还真是连老天爷都在成全我。”
江宁皱眉头,不想听陆钧言的歪理,转身刚迈开脚,又被陆钧言叫住。
“江宁……”
江宁背对着陆钧言,默默等待陆钧言的下文。
“昨晚我约白逸辰出来喝酒,他说你在考虑他的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