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与平日里收敛的样子截然不同。
他没有身著侯爵蟒袍,而是一身玄色劲装,外罩一件暗金边的修身长麾,身姿挺拔如標枪。
而最令人心悸的是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
一步踏出!
“轰隆——!”
並非物理的震动,而是整个论佛台乃至周围大片空间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空气猛地一沉!
许多修为稍浅的僧眾和信眾瞬间感觉胸口一闷,气血翻腾,脸色瞬间煞白。
张远並未刻意催发罡煞,但汹涌如太古火山般的气血真元与磅礴如渊海的武道罡煞,隨著他前行竟抑制不住地自行翻涌、沸腾!
周身三尺之內,空气扭曲变形,发出不堪重负的低鸣,光线在其中折射出瑰丽却危险的涟漪!
“嘶——!”
“他!”
“这是……肉身!!!”
佛台之上,妙智大宗师瞳孔骤缩,险些失声!
上座、首坐们,甚至是中央那枯槁老僧一直闭合的双眼也猛地睁开,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凝重与惊愕!
那並非法身、金身之类的能量投影,而是纯粹的、强悍到超越了凡俗理解界限的肉身在释放其威压!
那股力量之浑厚、之霸道、之凝练,充满了最原始的力量美感,隱隱透出一种凌驾於宗师,乃至於大宗师之上的不朽意味!
超越了大宗师,甚至隱隱触摸到了传说中肉身成圣的境界!
仅仅是踏步前行,那无声的压迫感,就足以让佛门眾多高僧法身境的高手都为之变色!
那位开口的老僧,被称为“木杖上尊”的存在,此刻眼神深邃地锁定张远,缓缓开口,声音带著质询。
“张侯爷此乃论佛讲经之台,我梁洲佛门齐聚,与大秦论道之时。你……这是何意大秦……又是何意”
他问出了所有梁洲僧人心中翻腾的疑问,带著佛门圣地被衝击的怒火和被力量震慑的忌惮。
大秦虽强,可也不能不讲理。
而对於梁洲佛门来说,如果大秦不讲理,更好。
那更显得大秦蛮横。
张远在距离大秦阵营数丈之外停下脚步,正面对著佛坛最上层的梁洲诸僧。
他面色冷硬,目光如电,扫过那层层迭迭的金色莲台。
最终在明王宗几位尊者身上略作停顿,声音低沉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何意讲经论道,自然要讲。不过,在那之前,本侯今日到此,还有一件私怨,须在此了结!”
“私怨”木杖上尊眉头微皱。
“数年之前,”张远的声音陡然拔高,字字如刀,敲击在所有人心上,將多年前那段隱秘瞬间揭开,“本侯机缘巧合踏入这梁洲天地,孤立无援!却遭明王宗数位尊者,连同般若禪林禪心等人,布下天罗地网,联手围杀!”
“更有那万丈明王金身,倾天巨掌欲置本侯於死地!”
此言一出,满场譁然!
无论是梁洲僧眾还是大秦一方,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段尘封往事!
明王宗的几位尊者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那时,我不过是梁洲眼中的异端,是一介待宰的过客!”张远的声音带著一丝冰冷的杀气,“若非大秦龙骑卫顾苍將军撕裂虚空相救,本侯早已化为枯骨葬身於此!”
“这口鬱结多年的恶气,如今既然本侯堂堂正正再临梁洲,焉有不出一出之理!”
“轰!”
这赤裸裸的復仇宣言,夹杂著那段惊心动魄的过往,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数十万人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无数震惊、错愕、难以置信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明王宗那几位尊者身上。
大秦阵营,季云堂目光闪动,孙铭、王平等人则是激动得浑身微颤,原来青阳侯与梁洲佛门,竟还有如此深仇!
那位枯槁老僧木杖上尊,脸色更加深沉。
他没想到张远会在这种场合,以这种方式,將这段梁洲不愿提及、甚至可能试图掩盖的“旧事”直接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