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狂风暴雨,凶猛地持续了个把时辰之后,便突然停了。
并且不一会儿,天上拨云见日,星子月亮,明朗得好似先前那场暴雨,没来过似的。
但,崖下海浪拍击海岸的声音,却是剧烈而急迫。
这一晚,早有准备的人们,也是一夜安然无事。
只有何老太他们一家,淋完了雨之后,又无处可睡,可怜兮兮地瑟缩了一晚上。
跟何老太打赌的那名妇人,硬是监督了何老太一晚上。
何老太但凡想离开,她就把她拦下来。
“何老太,咱们赌的是什么?淋一晚上的雨……”
何老太抱着膀子,抖着嘴唇道,“这雨都下完了,还淋什么淋?”
妇人道,“这会儿没下,谁知道待会儿下不下?总归我们赌的是淋一晚上雨,你得老老实实站这,生生挨淋……”
何老太浑身湿漉漉的,脸皱成了苦瓜。
真是祸从口出啊。
怎么刚才就那么嘴贱,非给自已找祸事呢?
哀求那妇人道,“闵氏你做人别那么较真好不好?咱们又没有仇,何必非要这般对付我一个老太婆?”
闵氏恨声道,“谁叫你这个老太婆可恶?何姑娘好心让你们进了队伍,你们却是半点感激没有,反而恨她恨得牙痒痒的样子。你们这样的人,被雨淋死真是活该!”
这番话,说得何老太哑口无言。
真是祸从口出,隔墙有耳,她骂何洛洛贱丫头,关这妇人屁事,竟帮何洛洛出
何洛洛那贱丫头,真是会拢络人心得很。
好在岱岛不冷,否则何老太休想扛过这一夜。
不过纵使何老太扛不过去,冻死在这里,闵氏也没打算同情她。
太可恶了。
死了活该。
何老太这一夜,也是宛如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浑身发起了高热。
她气愤地望着置她于不顾的儿子孙子孙媳妇们,气得直翻白眼。
对何大山何大海他们说,“你们这些鬼儿子,鬼孙子,老娘有难你们竟然个个置身事外,全然不顾老娘死活,老娘真是白来了,白白千里迢迢,陪着你们遭了这些罪……”
何大山何大海只埋着头,不说话。
石头狗蛋却是说。
“奶,你咋又怪我们头来嘞?”
“你昨晚要是不多嘴,不与人打赌,谁还能押着你去淋雨?”
“原本就是你自找的,却又来找我们出气……”
何老太被堵了个哑口无言。
死死咬着后槽牙,告诫自已今后还是少说话为妙。
苟且偷生着吧。
反正何洛洛得罪了允王妃,允王妃不会饶过她。
倒看看何洛洛最终能得到个什么好下场!
宋高张青山他们起床后,先是检查米粮物资。
米粮物资安然无恙,大家伙儿这才把心放进了肚子里。
这个时候,才有闲心察看四周。
四周的林木,被风吹倒无数。
昨晚的驻扎地也被雨水冲出无数道沟壑。
何洛洛拿望远镜,朝其它两个队伍望去,只见那个方向,早已经被倒灌的海水淹了。
他们那些人,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真是活该!”张小花用望远镜看过后,毫不同情地扯了扯嘴角,“若是跟着我们,何至于遭此灾祸?怪只怪贪生怕死,自私自利!”
何洛洛倒是没说话。
心头只感觉深深的悲哀。
还有对赵元基这个狗皇帝的痛恨!
林州百姓再贪生怕死,再自私自利,也不该被皇帝这样对待。
他们个个都有活下去的权利。
是狗皇帝用这样毫无人道的方法,让他们陷入这样的困境与危险……
看了会儿,何洛洛便又回到了队伍之中。
他们自已身陷囹圄,前途未知,也是没有那个时间去同情惋惜别人。
宋高看到何洛洛过来,便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