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将这事压下,回了操练场集合。
晚间唐今洗漱完,回营帐里休息的时候,听见帐里同住的其他四个人挤在一起低声说话。
唐今没兴趣听,但奈何她耳力太好,听见了几个关键词。
什么胡女、俘虏、军妓的,听得唐今厌烦。
西凉军还军纪严明之时,曾有规定,禁止军中安排女子随行——这话说得隐晦,说直白些其实就是军中不准安排军妓。
哪怕是因罪流放而来的女子,安排她们做工服苦役便是,禁止逼良为娼。
但近几年来,虽然还不敢明目张胆地往军里安插,但将士私底下溜出去狎妓作乐,却已是家常便饭一样的事情。
更近一段时间军营里也有人在偷偷说。
这本国的女子他们不欺负也就算了,那俘虏而来的匈奴女子、胡人女子……
何必那般爱惜?
这番言论最近突然兴起,还是因着和匈奴间的那三次大战。
一群无能之人无法也不敢在正面战场上打回去,就只能将那股不甘怒火发泄给更为弱势的群体,通过剥削弱者来找回他们的自信。
不过。
也就嘴上是这么说了。
最近西凉军都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闭关不出,这营中哪有什么胡女俘虏……
唐今原是这么想的。
可第二日清晨,她在操练场中晨练完要去领早饭之际,却看见一队士兵押着一辆狭窄的囚车往主帐的方向走。
在那小小的笼箱之中,用锁链捆着一道浑身裹在粗麻布中的身影,唐今瞧不清那人的模样,只能看见一头从麻布中散落出来的幽黑微卷长发。
有人掠过唐今身边,激动地上前询问,眼里还闪烁着微妙淫邪的光:“这个就是……”
“去去去,”囚车周围的士兵顿时做了个赶人的动作,但又没真的将那人推开,嘴里的话就更是耐人寻味了,“花高价买的呢,先给将军看了,你再排队啊。”
嘿嘿一阵怪笑,跟在那囚车边的士兵不仅没减少,还越聚越多了。
有人壮着胆子上去掀那麻布,想要先看看模样,囚车周围几个士兵也跟睁眼瞎似的没有阻拦。
但麻布才刚刚掀起一角,模糊露出来半个下巴,不知怎么的一下,那第一只伸过去的手就直接见了红。
“操!这娘们手里怎么还有刀的?”
一阵慌乱地骂咧,囚车周围的几个士兵顿时都慌乱了一下。
但等看清那人手上拿着的东西时,几个兵又松了口气。
“不知道哪捡的石头块而已,这也叫。”有士兵直接走上去,隔着笼子用棍棒狠狠一下就敲在了那只手腕上。
也没听见闷哼声,一棒下去,那只苍白的手上顿时红了一片,可那只手不但没松开,反而将那尖锐的磨得跟刀一样的石头攥得更紧了。
“嘿老子还不信了——”
又是几下狠狠地敲打,一次比一次敲得更重,一直将那只苍白的手敲得一片青紫,从手腕上耷拉下来完全使不出劲了,那几个莫名愤怒的士兵才终于停下手来。
有人一脚将地上那块尖石头踢开,朝着笼子里的人啐了一声。
“过个几天,老子看你还敢这么犟不?”
周围都是一阵嬉笑。
“犟点好,犟点好,爷就喜欢这种犟的哈哈哈哈!”
一群人跟看猴似的围着那笼子转了两圈,又一起走向主帐方向。
唐今静静站在原地瞧着,良久,她正要抬脚走开之际,旁边又传来一声喊。
“唐今——”
唐今转过头,就见是常跟在他们这营主将身边的那位参谋。
也就是上次把她领到那偏僻营帐前的那个参谋。
唐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那人。
那参谋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朝她喊:“晚上咱们将军要单独宴请朝里的大人,你也准备准备,等着将军传唤。”
唐今皱眉,“为什么?”
他们吃饭,跟她有什么关系。
那参谋啧声,像是嫌她这转不动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