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听完芸娘的哭诉,面色沉静。
他转头对身旁的曹班役吩咐道:
“去将赵虎带过来问话。”
片刻后,赵虎被两名衙役押了过来。
他一进二堂,见她满脸泪痕,哭得双眼红肿,顿时勃然大怒,挣扎着就要向陈昭扑去,嘶吼道:
“狗官!你对芸娘做了什么?
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老子跟你拼了!”
曹班役眼疾脚快,在他身形刚动之际,便一脚踹在他腿弯处。
赵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但他依旧梗着脖子,怒视陈昭,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
“放肆!”
曹班役厉声呵斥,道:
“我家大人清正廉明,岂是你能污蔑的!
再敢胡言乱语,大刑伺候!”
赵虎啐了一口,满脸不屑地冷笑,道:
“清正?
哼!你们这些当官的,穿一条裤子,有一个算一个,都一样!
欺压良善,官官相护!”
芸娘见状,焦急地说道:
“表哥,你住口!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
陈大人是好人,他没有欺负我!
他是好官,这京城里,谁不知道陈大人的名声!
你莫要胡乱攀咬!”
赵虎被芸娘这番话弄得一愣,狐疑地看了看面色平静无波的陈昭,问道:
“那你……那你哭什么?哭得这般伤心?”
芸娘咬了咬下唇,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低声道:
“表哥……我们……我们的事情,陈大人都……都已经知道了。”
陈昭沉声问道:
“赵虎,本官现在只问你一句,兵部主事王奎,是不是你杀的?”
赵虎身体猛地一僵,眉头一皱,突然沉声道:
“是!就是老子杀的!
那姓王的畜生,他敢那么对芸娘,他就该死!
老子不后悔!”
陈昭听完赵虎的供述,眉头微蹙,并未立刻下定论。
他目光锐利地盯着赵虎,追问道:
“你将当晚的情形,再仔细说一遍,不得有任何遗漏。”
赵虎咬着牙,回忆道:
“那天,应该是申时左右。
虽然是下午,但是天色很早就黑了。
我翻墙进了王府埋伏,准备动手。
结果看见王奎那畜生一个人坐在亭子里喝酒,已经醉醺醺的了。
我瞅准机会,从后面悄悄靠近,用事先准备好的枣木棍,照着他后脑勺就是狠狠一棍子!
他哼都没哼一声就趴桌上了。
我探他鼻息,没气了,觉得他他死了,就赶紧翻墙跑了。”
曹班役立刻出声反驳,道:
“王奎的尸体我们勘验过,他并非死于棍棒击打,而是被人溺死在花园的池塘里的!你作何解释?”
赵虎闻言一愣,道:
“我怎知他是怎么死的?
我走的时候,他明明已经没气儿了!”
陈昭不动声色,再次问道:
“赵虎,本官再问你,你行凶之后,离开现场之前,可曾见过或者听到任何其他人进入后院?”
赵虎断然摇头,道:
“没有!绝对没有!
我打晕他之后,院子里静悄悄的,除了我和他,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我确认他没了呼吸,立刻就走了,没看见任何人!”
曹班役走到陈昭身边,沉声道:
“大人,此事甚为怪异。
赵虎所言,他一棍将王奎打死了,然后离开,与现场不合。
王奎实际的死因是溺亡,这根本对不上啊。
难道说……”
陈昭神色一凝,道:
“如果赵虎所言非虚,那么在他离开之后,现场很可能还出现了第三人?
除周文海外,另有真正的凶手到过现场。
是真凶将王奎拖至池塘溺毙的!”
曹班役凝重地点头,道:
“正是此理!
还有另一种可能,便是这赵虎在说谎!
他或将王奎溺死,却谎称是用棍棒击打,意图扰乱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