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他们都清楚。
以他们现在的力量层次，一旦在此界之内毫无保留地交手，不需要几个回合，这方中土世界就会彻底崩毁。
山河破碎，法则紊乱，亿万生灵将化为齑粉。
这对如一天尊而言是无法承受的根基之损，对吴天来说，也非他所愿。
“混沌之中，决一生死！”
如一天尊冷喝，不再迟疑，身形化作一道撕裂天幕的灰光。
率先冲破了世界壁垒。
没入了界外那片永恒的混沌。
吴天一言不发，脚下混沌青莲微微一转。
化作一道青芒，紧随其后，同样消失在天际的裂口中。
两道至高的身影消失。
但他们留下的威压并未散去，反而如同两座无形的大山，压在每一个生灵的心头，让人喘不过气。
仙山之上。
三清、孙悟空等人第一时间将自己的神念延伸出去。
穿透世界壁垒，投向那无垠的混沌之中。
试图观摩这场决定所有人命运的巅峰对决。
“开始了。”
通天教主眼中剑意勃发，难掩兴奋。
“此等境界的战斗，万载难逢！”
“仔细看，仔细感悟，这是他们的大道在碰撞，对我们而言是天大的机缘！”
老子抚着长须，目光深邃：
“阴阳合一，光暗同源。”
“此界之主的路，倒是有些看头。观其道，可知其法。”
元始天尊神情肃穆：
“尊主虽暂时被世界意志压制，看似处于下风，但其力之大道的根基，远比这借用一界之力的界主更加浑厚纯粹。”
“胜负，尚未可知。”
孙悟空反而更有信心：
“老师一定能赢！打死那个装神弄鬼的老怪物！”
接引与准提也非常激动。
吴天的每次大战，甚至是每一次出手，对他们都是莫大机缘。
也是因此。
他们才会任劳任怨的听从对方命令。
不就是想更进一步求道吗？
现在，好机会又来了！
他们全力催动神念，不愿放过任何一丝道韵的流转。
昊天紧紧握拳，屏住呼吸。
仅仅是感知那从混沌中渗透回来的丝丝缕缕的恐怖气息。
就让他心神摇曳，对那种能够主宰一切的力量，生出了更加炽烈的渴望。
叶灵紧握着手指上的戒指。
那枚赤红晶石仿佛感受到了她紧张的心情，火焰微微跳动。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反复回响：
“老师……您一定要赢啊！”
与他们的紧张和期盼不同。
那些幸存下来的本土神魔，此刻的内心早已经陷入无比的混乱之中。
生命女神眼神空洞地望着战场，喃喃自语：
“我们……我们亿万年的信仰，我们与魔族永无休止的征战……”
“竟然只是一场戏？”
“一场为了让他人变得更强而上演的骗局？”
战神一拳砸在身旁的断壁上，坚硬的神躯竟被反震得鲜血淋漓，他脸上满是痛苦与自嘲：
“可笑！我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我以战神为名，自诩为守护秩序与正义而战，到头来，我守护的，只是一场闹剧！”
风魔发出野兽般的低沉嘶吼：
“魔皇……不，是如一天尊！”
“他利用了我们！”
“他利用了所有魔族对光明的仇恨，让我们心甘情愿地成为他手中的棋子！”
山魔那庞大的身躯瘫坐在地，声音轰隆，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茫然：
“那我们……现在该希望谁赢？”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是啊，他们应该希望谁赢？
如一天尊若是胜了，他们今日知晓了真相，恐怕难逃被清洗记忆、甚至直接抹杀的结局。
然后他会换一批演员，继续上演这出戏码……
可那位混元道祖若是胜了。
他毕竟是外来者，此界的未来又将走向何方？
是新的秩序，还是彻底的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