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白炽灯亮得刺眼,林笃信低着头,铁椅的金属凉意透过薄薄的囚服渗进皮肤。
他双手搭在身侧,袖口卷到肘部,露出小臂上一道浅褐色的旧疤——那是当年在警校训练时被警棍误伤留下的。
工藤雪躲在单向玻璃后的阴影里,望着林笃信颤抖的肩。
鼠鼠顺着她的衣领爬到锁骨处,小爪子扒着布料小声嘀咕:“他在抖,不是害怕,是气的。”
安室透拿起审讯台旁的电话,金属听筒贴上耳廓时,他注意到林笃信的肩膀几不可察地绷紧了。
“这次的案件里,鉴于你杀害的是警官,光是做出这种事情,判你死刑的可能性就很高。”
林笃信猛地抬头,眼里布满红血丝:“你是什么人?”
安室透指尖轻点,开门见山:“跟你做个司法交易。
如果你不在审理期提及公安部门相关的事,我可以引导检方以无期徒刑,即终身监禁来对你量刑。”
“你也是公安部的人吧。”
林笃信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股绝望的疯狂,他把头扭到一边,脖颈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我拒绝。
我要在审理时揭露这个国家正在犯下的罪行。”
安室透的眼神冷了几分,却没动怒,反而慢悠悠地补充:“那样的话,我就把你和舟久保真希的恋人关系公开。”
他看着林笃信骤然僵硬的背影,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当然这样一来,自杀的她以及她父亲会被世人以怎样的眼光看待呢?”
“你这混蛋!”
林笃信猛地转身,铁椅在地面上拖出刺耳的尖叫,他双手死死攥着桌沿,指节几乎要嵌进木头里,“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安室透挑眉,将听筒往耳边按了按,“那么,选一个你觉得合适的吧。”
“卑鄙!
你们就倚靠这种龌龊的手段是吗?”
林笃信嘶吼着。
“对啊,这可是你一直以来所属的公安部门的手段。”
安室透突然变脸,眼底的温度瞬间褪尽,“可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林笃信的嘶吼卡在喉咙里,别过脸,下颌线绷得死紧,手开始不受控制地抖——不是气的,是被那句精准戳破的过往刺得慌。
单向玻璃后的阴影里,工藤雪摩挲着衣领处鼠鼠蹭过的温度,推开安室透身侧的门。
她径直走到玻璃前,从安室透手里抽过电话听筒,冰凉的金属贴在掌心,林笃信终于缓缓转回头。
他的目光落在工藤雪脸上,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恨,有疑,还有一丝被强行压下去的惊惶。
“工藤小姐倒是清闲。”
林笃信扯着嘴角,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未宝岳雪山上那一鞭,力道还真是没留情。”
工藤雪握着听筒的手顿住,视线掠过他小臂上那道警校时期的旧疤,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事实:“林先生,从表面看你的行为属于泄私愤,真实动机却是对司法制度的不满吧?”
林笃信眼神里闪着寒意,嘴角勾起冷笑:“工藤小姐倒是看得透彻。
只可惜,你破坏我计划的时候,可没心思琢磨这些。”
他的目光扫过四周的玻璃墙,夜色像浓稠的墨汁贴在玻璃外,将审讯室的白炽灯衬得愈刺眼。
“未宝岳雪山上那一鞭,差点让我连站着说话的机会都没了。
你以为阻止了那一次,就能拦住所有事?”
“拦不住所有事,但至少能让你不继续攻击人就足够了。
你的想法不错,但用这种方式想让司法制度改革风险很大,有点过激。”
工藤雪的视线落在玻璃外沉沉的夜色里。
林笃信的冷笑僵在脸上,像是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盯着工藤雪平静的侧脸,声音里带着被戳中心事的尖锐:“过激?等那些藏在制度缝隙里的烂事彻底臭,再慢悠悠地谈改革吗?”
工藤雪抬眼,目光撞进他通红的眼底:“舟久保真希小姐的事,御厨贞邦与大友隆的判决,我都清楚。”
她稍作停顿,视线掠过他紧绷的侧脸,继续道:“你用极端方式报复,甚至牵连其他警官——但我猜,你曾经也是恪守规则的好警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