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皇宫内。
长孙皇后打算去看看回来之后就魂不守舍的李丽质。
虽然李丽质和越王妃都说回来是为了准备给太子祝贺的,但长孙皇后从女儿的神情中还是察觉了不对。
自己这个女儿很会藏住心思,可一旦遇到真正难解的心事,眼神就骗不了人。
故此,长孙皇后派人照顾好小女儿衡山郡公主之后,便来到了李丽质的寝宫。
此时,婵儿正伺候完李丽质洗漱,端着水盆出来,一见长孙皇后过来,急忙就要行礼。
却被长孙皇后抬手拦住,然后示意她离开。
婵儿连忙低头端着水盆离开。
可在走远了之后,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目送长孙皇后进去,心里默默道:“也不知道公主殿下这两天是怎么了,希望皇后殿下能好好开导一下公主殿下吧。”
与此同时,长孙皇后进入李丽质的寝宫,一眼望去,便发现李丽质坐在梳妆镜前,铜镜中倒映出了她无光的眼神。
长孙皇后肯定了心里的猜想,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而是缓缓来到李丽质身后,轻轻替她打理头发:“丽质,你有心事。”
李丽质一惊,反应过来后慌忙就要起身,却被长孙皇后按住肩膀压了下去:“你啊,从小就很懂事,什么事都不用为娘操心,你父皇也夸你这一点。”
“这是夸赞,却也是束缚。”
“从小懂事的你自然不想让我们操心,最初只是要求自己吃饭,不用旁人照顾,到后来长大一点就自己跑去帮着带弟弟妹妹,总是竭尽所能的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到后来,你慢慢长大,就学着为娘的样子跟宫里的绣娘学刺绣,给弟弟妹妹缝补衣服。后来,你父皇遇到困难,没钱赈灾,你就跑出去开酒楼做买卖,想帮着挣钱。”
“这样懂事的你,自然惹人喜爱,却又令我与你父皇心疼。”
长孙皇后语气很轻,像一阵温暖的风,让李丽质不安的心缓缓平静了下来,脑海中渐渐浮现了从前在宫里的生活,眼神一片复杂。
“丽质,你知道吗?”长孙皇后轻声说:“自从你去年态度强硬的要嫁给子安,甚至不惜表现出叛逆,在我跟你父皇面前跟高阳针锋相对。后来更是求你皇爷爷出马为你站台,我跟你父皇心里是高兴的。”
“因为只有那个时候,我才感觉到你在做你自己,为了自己的幸福而拼尽全力的争取。”
“不似以往,你总是为了和睦而不断妥协。”
“阿娘,我......”李丽质心里苦涩,刚涌现出的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长孙皇后自己搬来一张凳子,坐在李丽质旁边,拉着她的手温柔道:“丽质,如果你遇到了什么事,阿娘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倾诉者,不是吗?”
“毕竟在阿娘面前,你可以做一个孩子。”
一句你可以做一个孩子,像是温柔又锋利的刀,刺破了李丽质的心房。
伪装的坚强土崩瓦解,满腹的委屈涌上心头,她一下子红了眼眶,抱着长孙皇后,泪水终于决堤。
“阿娘......我,我好像做了错事,我惹陈衍生气了。”
“他.....他要赶我走啊阿娘,他不要我了。”
听着女儿近乎崩溃的哭诉,长孙皇后愣住了。
她没有第一时间询问发生了什么,而是耐心的抱住女儿,任由女儿发泄情绪,像是小时候一样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对于李丽质说陈衍赶她走,不要她了,这种话长孙皇后是不相信的。
她猜测可能是小两口闹了矛盾,李丽质心里委屈,有气,加上陈衍让李丽质回宫等太子妃诞育之后祝贺,慌了神才这样说。
作为旁观者,长孙皇后相当清楚一个道理——永远不要因为出于自身感情,从而盲目的相信一个人的话。
特别是这种小两口之间的事。
更何况,以陈衍的头脑怎么可能不要李丽质。
傻子都不可能做这种事。
“......”
等女儿情绪缓解,长孙皇后才开口问:“能跟阿娘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李丽质一噎,脸上染上一抹红润,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
长孙皇后一看就知道这可能涉及私密的事,女孩子家脸皮薄不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