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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人们将王衍这种能够精准地修正玄学观点的能力形容为“口中雌黄”,这里的“雌黄”并不是贬义,而是说他就像用雌黄涂改错字一样,能够准确无误地指出并修正错误,其权威性和专业性令人钦佩。
凭借着高贵的出身和卓越的才名,王衍的仕途可谓是一帆风顺,平步青云。
他先是担任太子舍人,接着又升任尚书郎,之后更是一路高升,历任中书令、尚书令等要职,最终官至司徒、司空,位列三公,成为西晋朝堂上的核心重臣。
然而,与他如此显赫的官位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他对政务的“漠视”态度。
身为三公之一,本应肩负起辅佐君主、安定天下的重任,但王衍却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了清谈之中。
每次上朝讨论国家大事时,他从不主动提出具体的应对策略,反而常常援引玄学理论,高谈阔论一些空洞无物的玄理,将原本严肃的政务讨论变成了一场玄学辩论会。
面对他人对他的规劝,希望他能够多关注一些实际的事务,王衍却不以为然地反驳道:“世事纷扰复杂,并非我们这些人所应该忧虑的,唯有玄理才能安抚人心。”
更令人震惊的是,王衍不仅对自身责任选择逃避,更为了维护其家族利益,竟然在朝堂之上耍弄起了所谓的“无为之术”。
然而,这所谓的“无为之术”不过是他用来掩盖自己放任党争、推卸责任的手段罢了。
西晋末年,局势动荡不安,“八王之乱”骤然爆发。
诸王之间相互攻伐,天下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在这样的关键时刻,身为三公之一的王衍,本应肩负起稳定局势的重任,挺身而出。
然而,他却因为担心被卷入这场纷争会危及到琅邪王氏的家族利益,而选择了退缩。
面对如此混乱的局面,王衍向晋惠帝提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建议:“如今诸王争权夺利,局势异常紧张,不如让宗室子弟分别驻守各地,并赋予他们一定的兵权。这样一来,他们既可以抵御外敌的入侵,又能够避免内乱的发生。”
这个提议乍一听似乎颇具合理性,但实际上却是将西晋的兵权进一步分散,使得原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西晋政权更加脆弱不堪。
这无疑为后来的“五胡乱华”埋下了巨大的祸根。
而王衍自己呢?
他在诸王之间左右逢源,时而依附于东海王司马越,时而又暗中扶持琅邪王司马睿(也就是后来的东晋开国皇帝)。
他始终将家族利益放在首位,全然不顾国家的安危。
王衍的“清谈”,在和平年代或许只是士人间的风雅消遣,然而,在这乱世之中,它却犹如一把隐藏在暗处的“软刀子”,悄无声息地割裂着西晋的根基。
当匈奴贵族刘渊建立起“汉赵”政权,并派兵南下攻打西晋时,这个曾经繁荣昌盛的帝国,突然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西晋的军队,由于长期的党争和内部矛盾,早已失去了昔日的战斗力,变得不堪一击。
而朝堂之上,那些平日里跟着王衍高谈阔论的士人,此刻也都如惊弓之鸟一般,要么吓得四散奔逃,要么就只会照搬那些虚无缥缈的玄学理论,妄言什么“天道轮回,不必抵抗”。
面对如此严峻的局势,王衍终于无法再继续沉醉于“玄谈”的幻境之中。
他被东海王司马越任命为“全军统帅”,肩负起率领军队抵御汉赵军队的重任。
然而,对于这位一直沉浸在清谈世界中的士人来说,这无疑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可这位一辈子只会清谈的“三公”,根本不懂军事。
他率军出发后,既不制定作战计划,也不安抚士兵,反而整天忧心忡忡,想着如何保全自己和家族。
当汉赵将领石勒率军将晋军包围时,王衍竟第一时间派人去向石勒求和,还试图推卸责任,说自己“从未参与朝政,西晋的灭亡与我无关”,甚至劝石勒“称帝建国”,希望能以此换来一条生路。
石勒见王衍如此贪生怕死、毫无气节,勃然大怒,斥责他:“你身为西晋三公,位高权重,却一辈子空谈玄理,荒废政务,导致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如今还想推卸责任,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随后,石勒下令将王衍与其他西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