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声波，机械肺叶在压力下收缩，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液态金属。
“可以吗？”
陈树生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带着量子共振的震颤，那声音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切开她意识表层的防御机制。
“还是有其他的问题？”
在声音的波动当中，露工程师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正被数据流钉在防弹玻璃上——那些跳动的加密代码竟化作中世纪铁处女般的刑具，缓缓刺入虚拟影像的关节。
“不！”
她的声纹识别器因尖叫过载，“这是……荣幸。”
全息投影突然扭曲成无数个陈树生的面孔，每一双电子义眼都闪烁着不同的数据流。
露工程师感觉自己的脊椎在融化，植入体在对方的注视下出过载警报。
她后悔得想咬断自己的舌头——为什么要直视那双眼睛？那根本不是人类的眼睛，而是两个微型黑洞，正在吞噬她所有的心理防线。
“当……当然……”
她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事实上……”
仿生声带突然失控，将她的语调扭曲成奇怪的频率。
“我很惊喜。”
这不是问询，不是商讨，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神经审讯。
露工程师感觉自己的记忆正在被某种未知的力量抽取，每一个神经元都在尖叫着出警告。
陈树生支着下颌的食指微微抽动。
这个细微动作让量子投影仪骤然增压，露工程师的战术目镜镜片炸开蛛网裂痕——透过残破的晶体，她看见对方瞳孔深处游弋的数据流。
他忽地轻笑一声，那声波仿佛拥有魔力，竟震落了通风管内沉积了足足三十载的金属碎屑，簌簌而落，如同时间的碎片在空中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