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赶紧走。”丈夫的声音透过防毒面具传出来,闷闷的却很急促,他伸手就想接安安,“这两个兵送你们去火车站,今晚必须出城。”
林晓抱着孩子不肯放,眼泪一下就涌出来:“有你在呢,啥事摆平不了?”
“别闹。”丈夫的声音凶了起来,轻轻碰了碰她的手,“我得回营区调人,防线不能垮。你带着安安安全出城,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他把随身的帆布包塞给她,里面只有安安的两罐奶粉、一件厚外套,还有一张银行卡,“包侧兜有两个防毒面具,路上给安安戴好。”
没等她再说什么,丈夫就把她往门外推,对身后的士兵下令:“从小区后门走,务必送她们到火车站登车。”
两个士兵立刻上前,一个拎起帆布包,一个在前面带路。
林晓回头看时,丈夫还站在门口,对着她用力点头。
防毒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可她能看见他眼神里藏着的惊恐。
出了单元门,楼道里全是慌着收拾东西的邻居,有人抱着孩子哭,有人蹲在地上找钥匙。
两个士兵把林晓和安安护在中间,往小区后门走。
炮击声时不时在离城区不远的位置炸开,震得地面都发颤,安安被吓得直哭,林晓只能把孩子的脸按在怀里,一手紧紧捂住他的耳朵。
到了小区外的路口,一辆军用吉普车早停在树影里,车灯关着,只留了点微弱的仪表盘光,像蛰伏在暗处的影子。
士兵快步拉开车门,一手护着林晓的肩,一手挡在安安头顶,把她们往车里送。
车子没开大灯,只靠示廓灯贴着路边走,速度快得惊人,往火车站赶。
路上早堵死了,私家车、逃难的摩托车挤成一团,喇叭声、哭喊声混在一起。
副驾的士兵推开车门,端起步枪对着天空连开两枪,“砰!砰!”的枪声刺破混乱,他探着身喊:“军车执行任务!让开!”
人群惊叫着和车辆瞬间往两边缩,硬是让出一条窄路,车子踩着这条缝往前冲,没半小时就到了车站。
站台早被挤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往唯一一列亮着灯的火车上涌。
其余班次的列车全停在轨道上,电子屏亮着刺眼的红色“停运”,像一道死线。
两个士兵护着林晓往安检通道挤,人群推搡着,林晓紧紧把安安抱在怀里,生怕被冲散。
到了通道口,其中一个士兵掏出证件亮给售票员,声音冷硬:“有紧急公务,这对母子携带机密文件,必须登车。”说着就伸胳膊拨开拦在前面的人。
可售票员却往后退了两步,抬手喊来站台里执勤的警察,指着火车道:“这辆车核定人数早满了,门都快关不上了,实在塞不下!”
士兵的脸一下沉了,没等警察开口,直接挥起枪托砸在售票台的玻璃上,“哐当”一声脆响,玻璃裂了道缝。
又抬枪对着旁边的柱子开了一枪,“砰”的巨响让周围瞬间安静,警察们立刻掏枪对准士兵,双方僵在原地。
士兵盯着警察,声音发狠:“我都说了有机密文件!耽误了任务你担得起?”
僵持了几秒,火车站的警务处处长匆匆跑过来,看清士兵的证件后,赶紧摆手让警察收枪,对着林晓歉意地皱了皱眉:“快,我带你们从员工通道上,别耽误了。”说着就引着她们往火车侧面的小门走,把人送了上去。
林晓脸色煞白,刚抱着安安在过道的角落坐稳,后背还贴着冰冷的车厢壁,没来得及喘口气,火车就“哐当”一声开动了,车轮碾过铁轨的震动顺着脚底往上传,盖过了身后站台的嘈杂。
扒着车窗往后看,她只看见两个士兵还站在站台边,对着火车的方向望,远处港岸城区的天际线里,一缕黑烟正慢慢升起来。
丈夫肯定早算好了,从主干道出城一定会堵车,所以才特意安排士兵护送,连走小区后门、用军车开路都想到了。
他把能做的都做了,只留自己带着安安往前逃。
又从士兵对着天空开枪、跟警察对峙的那一刻起,她就彻底明白,这场灾难远比她想的更可怕。
不然,那些向来守规矩、连说话都客气的士兵,绝不会在火车站这种公共场合公然动枪。
眼泪顺着防毒面具的缝隙往下流,林晓却不敢哭出声。
再后来,港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