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队伍裹挟着他向前,只余后勤兵欲言又止的表情。
“张哥,就算要打大仗,也没必要背这么多子弹吧?后勤又没瘫痪,到了地方再领不行吗?压得肩膀都快断了。”
臭虫皱着眉嘟囔,拇指反复按压子弹盒封口,把铁皮边缘捏得发皱,生怕漏出一颗子弹。
“还看不懂吗!咱们要去增援的地方,八成已经乱套了!通讯没准断了,补给线说不定也掐了,到时候上哪找弹药车?现在不往死里背,等枪管打红了没子弹,拿刺刀跟近战无敌的感染者对拼?”
张涵转头瞪着臭虫,又恨铁不成钢的继续说道:
“再说友军?人家凭啥分给咱们?又不是一个战壕摸爬滚打的兄弟,到时候看着陌生面孔,人家保不准连正眼都不瞧,更别说匀子弹了!”
说着,他哗啦一下扯开弹匣袋查看。
这支八一杠刚到手时明明有四个满弹匣,可那晚混战太凶,也不知是换弹时掉了,还是奔跑中弄丢,如今只剩一个满弹匣和两个空弹匣晃荡着。
“张哥,咱们都是扛枪卫国的兄弟!一点子弹总匀的出来吧!”臭虫脖颈涨得通红,帽檐下渗出细密汗珠。
张涵斜睨着身旁这个跑得跌跌撞撞的身影:“什么兄弟?子弹可不长眼,死到临头了,夫妻都要各自飞!你还活在过去?真以为像以前那样,摆个香案拜过把子、额头磕出血,往后就真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
“张哥,你别总想的那么坏,这身军装不就是最硬的凭证吗?”
臭虫眼中燃烧着未经世事的执拗,“课本里写着军人以命相托,电视剧里战友能为彼此挡子弹,难道这些都是假的?”
从小接受的教育和爱国思想,早已在他心底烙下钢印,让他坚信这身军装就是绝对正义的象征,即便战火灼面,仍固执地抱着对军人身份近乎盲目的信任。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都对。”张涵摸出腰间的水壶灌了一口。
臭虫没见过临海市的绝望:溃兵的枪口对准逃难的人群,扳机扣响时,母亲将孩子死死护在身下,鲜血浸透了孩子胸前崭新的红领巾。
而在后方,百姓们仍踮着脚将物资塞进士兵怀里,用满是老茧的手拍着他们的军装,嘴里念叨着“有你们在就安心”,全然不知同一片军旗下,早已滋生出吞噬信赖的阴影。
国家的威严并非骤然崩塌,而是在信赖与背叛的撕扯中,慢慢露出残酷的真相。
身份从不是托付的通行证,残酷的现实总会让盲目的期许撞得粉碎。
“全员登车!”吴俊骤然收住脚步,食指利落地划出两道弧线,“一班三班左边车,二班人少,跟一排拼车!”
张涵垂着头跟在大个身后,喉间溢出压抑的嗤笑。
环江大道上,百余辆民用货车、卡车裹挟着军车缓缓挪动,钢铁洪流一眼望不到头。
后勤营1000多名19师征召兵混编其中,老远就能认出来。
他们还穿着皱巴巴的07式老式军服,时不时有宪兵像赶鸭子似的来回吆喝。
反观239旅不到千人的队伍穿插其中,两边站一块儿,简直像把玩具箱里的旧铁皮兵和新塑料兵一股脑倒在了棋盘上。
八辆本该撑起场面的92轮式步战车,像撒落的棋子般稀稀拉拉缀在车队里。
打头阵的99A主战坦克倒是威风凛凛,炮管直指灰沉的天穹,可轮到张涵上车时,差点被眼前的\"座驾\"逗乐。
这哪是什么机械化步兵载具,分明是货运公司的厢式卡车匆忙套了件绿漆外衣。
车厢铁皮被震得哐当作响,张涵拽着臭虫的手翻进车斗,正听见老兵扯着嗓子问:\"班长,咱们这么大动静,到底要去哪拼命?\"
大个摘下满是汗渍的头盔,粗糙的手掌在光头上来回蹭了蹭:“我也是临上车,排长才跟我交底。武鸣县扛不住了,感染者前锋已经快凿穿整条防线了,指挥部让各防区抽调人手,能派多少派多少,赶紧增援!”
“懂了懂了!”臭虫屁股还没沾稳车厢板,就急吼吼插话,“敢情武鸣县才是它们的主攻,下游那些全是幌子!”
“别犯傻了。”车厢最里头,一排班长活动着僵硬的肩膀,迷彩服下摆还滴着不知是谁的血,“哪有什么幌子,全是实打实的硬仗。武鸣县那帮兄弟被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