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恨的是,这厮不在朝堂上发言,改成了写奏疏明着骂。
一开始殷云澜很生气,有种血脉喷张,想一刀把牧青白砍了的冲动。
但渐渐地,殷云澜对纸上的谩骂免疫了,横竖都是些没营养的东西。
牧青白似乎发现了千篇一律的东西读者不爱看,所以他把内容换了,换成军事上的议论,当然还是相当于指着皇帝的鼻子骂。
这回殷云澜愤怒了。
真正让人愤怒的不是捏造的虚言,而是一个一窍不通的家伙在你的领域对你疯狂指指点点。
“啪!!”
冯振一干宫人急忙跪地祈求:“陛下息怒,息怒呀,切莫气坏了身子!”
殷云澜怒喝道:“这牧青白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脾性越来越狂!还敢教朕怎么做,不如这个皇帝由他来做好了!”
作为一个皇帝,是可以很大度,但大度也得有个限度。
天天一上线就有个压力怪在你身边狠狠压力你,这换了谁都受不了!
“罢了他的官!”
“陛下三思,陛下三思啊!”
殷云澜大怒道:“朕要罢免一个六品小官,还要三思?”
“陛下…他是言官…”冯振弱弱的说道。
言外之意就是您再怎么生气,人家也只是履行职责而已。
殷云澜深吸了一口气:“那怎么办?”
“陛下既然觉得牧青白的谏言太过于千篇一律,不如干脆不看就是,若呈递到陛下龙案前,陛下还觉得碍眼,就全权打回去就是了。”
“你去办!这小子太缺乏管教了,让御史大夫管管他手下的人!”
冯振松了口气,心底暗暗祈盼,牧青白可千万不要这么不识抬举了。
结果还没到日落。
冯振又慌慌张张的来了。
“陛下,出大事了,御史大夫在殿外乞骸骨!”
殷云澜差点没被一口茶呛死,明玉赶忙给她拍背顺气。
殷云澜好不容易缓过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朕是让御史大夫好好敲打敲打他吗?”
冯振小声说道:“陛下,这,这……”
“让你长了张嘴,就这么难回朕的话吗?”殷云澜生气的呵斥道。
冯振吓得赶忙跪下,倒豆子一样全都抖搂出来:“御史大夫纪咏宁将牧青白叫去御史台的司衙,刚开口说两句话,就被牧青白指着鼻子破口大骂,骂得纪大人一个老人家嘴都还不上一句,脸色跟死人一样,据说从御史大夫八辈儿一直骂到他孙儿那辈儿……”
殷云澜气得一拍桌子:“放肆!他敢辱骂上官,就不怕挨板子吗?”
冯振嗫喏道:“陛下,纪大人堂想把他拿下,牧青白说了一番话,让司衙的人都不敢动手了。”
“什么话?”
“牧青白说:陛下让他做御史,御史眼里就没有上下级,只有对错,他这张嘴就是给陛下长的,陛下让他开口说话,谁也不能堵住他的嘴!如果有人要驳他的嘴,那不是在打他的脸,那是在打陛下的屁股!”
“噗…”
殷云澜瞪了眼明玉。
明玉立马面无表情。
殷云澜气得浑身发颤:“好一个忠臣啊!张口就是污言秽语!还拿朕做挡箭牌!”
外头还在喊:“陛下,老臣无能啊!老臣一大把年纪了,没脸活了啊!老臣乞骸骨,回家等死呜呜呜……”
殷云澜直咬牙:“听听,给人骂成什么样了?一个年至花甲的老人,给人骂得要回家等死!朕还不能罢他的官?”
明玉连忙道:“陛下若真不想见牧青白,不如将他停职留任,说好听点儿,暂时休沐。”
殷云澜沉了口气,道:“就这么办,冯振,你出去好好安抚一下吧。”
“是~”
冯振走出殿外,轻轻搀扶纪咏宁,小声说道:“纪大人,您一大把年纪了,这又是何必呢?”
纪咏宁抹了一把老泪:“老臣勤勤恳恳一辈子,在外名声忠孝两全,当年在外做县令时,百姓时时都念着老臣的好儿,愣是没被人指着鼻子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