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金安城……被屠了,没了。”
这句话如惊雷一般,炸响在钟铠钧耳旁,好似震得他神魂俱散!
他瞳孔猛然收缩,呆愣当场,喃喃自语:“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
老佘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膝盖,瘫跪在地上,眼中苍凉,老泪纵横,大声喝道:“少爷!
金安城没了!
钟家没了!
老爷和夫人也没了!”
这一次,老佘一口气吼了出来
将军府中鸦雀无声,将军府外几只乌鸦停在红墙头,蹦跳着歪着脑袋,打量着府中摇曳的烛火。
钟铠钧一言不,握着茶杯的左手微微颤抖着。
半晌,瓷器碎裂声从他的手中传来,他摊开手,如骨灰般的白色齑粉从指缝中流下。
他声音颤抖,终于开口问道:“真……真的……真的假的?”
还不等老佘回答,钟铠钧突然双手抓住老佘的肩膀,眼中闪烁着光亮,自顾自地哈哈笑着。
“哎呦,佘叔咿,有些玩笑开不得,开不得的。”
“是不是又是我爹让你骗我回家用的下烂借口?”
钟铠钧脸上的笑容僵硬,依旧哈哈笑着,“啧啧,真是什么借口都讲得出来。”
“不过呢,本将军赏他个好脸行吧?这几日,咱们就一起回去好吧?”
“不过是十几年没回去而已,我爹为了让我回去,连他没了这种借口都能编出来,还要拉着我娘一起。”
“切……呵,不给他面子也得给我娘面子,我回去就是了。”
他自顾自地说着笑着,一向少言寡语的他,在此时有些格外话痨。
老佘跪在地上听着哭着,本就脊背佝偻的他,此时更加弯曲如虾米,又像被抽了脊骨濒死的野狗,大口呜咽,大口喘息,不管是呜咽还是喘息,每一口都用尽全力。
有些事,心中早已明了,只是不愿接受,于是就只能用自说的言语织成外衣给自己披上。
欺骗着自己,让自己误以为温暖的光辉还停留在身上。
老佘也用言语化成一把飞刀,将钟铠钧用言语织成的外衣狠狠剥下撕裂。
“少爷!
醒醒吧!”
“金安城……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