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里,叫局势稍见眉目,便算得天功。
“如何?”姜义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姜亮并肩而行,语调不疾不徐:
“羌地如今亦是大旱,日子并不好过。不过,却传来个好消息。”
他顿了顿,才续道:
“大黑的地盘本就深在羌地,占了些地利。如今它手里头,恰好攥着几处水草丰茂的活水源头。”
姜义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下,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这年头,什么最金贵?
不是金银,而是水。
谁攥着水,谁就是爷。
那只大黑鸡,本就心高气躁,一心想扩张地盘,聚拢香火。
如今天时相合,正是好机会。
姜亮见状,又添一句:
“只是可惜,沿途河道早已见底,裂作泥沟。捧着金饭碗,却没处下筷子。”
他语声平稳:“大黑捎话来,若能将水送出,凭它的手段,趁此机扩上数倍地盘,并非难事。”
大黑的能耐,姜义并不疑。
十几截邪骨续命,再得禽类吐纳正法,如今修为已非昔日可比。
若非自个手里头有根克邪的铜棍压着,怕也没十成把握镇得住它。
话至此,意思已然明白。
姜义脚步停住,侧过头,眼角淡淡瞥了儿子一眼。
“你的意思,是将那莲池陶瓶,借它一用?”
姜亮抬眼,那双素来沉稳的眸子里,罕见透出几分殷切。
姜义如何瞧不出这小儿子的心思?
二孙姜锐,脾气随了他爹,骨子里少了几分慧根,书卷看不进去。
性命双全那条路,怕是难成。
既如此,唯有早早另铺一径,于香火成神的门道上,多积些功德功勋。
姜义心念转着。
那莲池陶瓶虽精巧,内里自成乾坤,终究无半点杀伐之力。
至于大黑,本就为铜箍所制,如今又修了调禽法的吐纳之术,更是多了一重钳制,倒也不虞它能翻出什么浪来。
此节一通,也就没什么好犹豫。
心头一动,翻掌间,那只巴掌大的陶瓶已在掌心,随手递了过去。
“去罢。”
声音依旧平淡,只添了一句:
“此事宜早不宜迟。叫锐儿紧些盯着,若多耽搁几日,咱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