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龙族天生的傲气,却半点未减。
姜义闻言,反倒笑了,摆摆手,浑似不在意:
“何必计较这些。我唤你三太子,你唤我声老头,也就妥了。”
话虽随意,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他早听姜锋说过,诸天神仙、山野精怪,乃至修行中人,个个寿数绵长。
真要掰着指头论起亲缘辈分,那只会剪不断、理还乱。
故而除却骨血至亲,凡在外行走,多半还是看地位修为来定尊卑,称呼上也就顺势而为。
就好比后山下压着的那位,论岁数怕是谁也及不上,却动辄逢人便称这个孙儿、那个外孙。
旁人听了,也只得笑呵呵应下,全当听个趣话。
敖烈听他这般说,倒也意料之中。
龙目中的审慎渐淡,终究按下了骨子里的骄矜,沉声吐出一句:
“老太爷,来此何干?”
“说了,替孙儿孙媳来探望一番,”姜义笑意不减,“顺道,也给三太子捎些吃食。”
言罢,他袖袍轻轻一展,未见如何作势,便有百十斤五光十色的灵果凭空而出,如一道虹光,直落涧底。
白龙巨口一张,长鲸吸水般一吸,便将那百十斤果子尽数吞入腹中,连半点水花都未曾溅起。
这等品质的灵果,于昔日的西海三太子来说,瞧都懒得瞧。
可于今日这阶下之囚,却已是难得好物。
至少,比那血腥气冲鼻的牛马牲畜,要可口滋养得多。
百十斤果子顷刻便吃了个干净。
白龙咂了咂嘴,喉间滚过一声闷响,竟似仍觉意犹未尽。
姜义袖袍再一抖,壶天清空,再无半点存货。
见那白龙巨目里的戒备与疏离淡去一线,他方才不急不徐,续声开口:
“除此之外,令妹还托我捎句话。”
语调放得极缓,却一字一句,清晰入耳:
“坚定守住,就有办法。”
八个字,平平无奇,听不出半点起伏。
白龙双目骤然一凝,深邃如渊,似要把这八个字反复嚼碎,细细咽下。
良久,终究只是沉默。
姜义也不追问,只当此番使命已了。
话锋一转,又回到闲谈的家常:
“往后每隔三五月,老朽便再来送些瓜果解馋。”
这话却不是随口敷衍。
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