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寸将那一处处滞涩暗结,轻轻梳开。
柳秀莲原本略显急促的吐纳,也在这气息流转中慢慢平缓下来。
那点藏在眉心的川字,仿佛被一缕温泉蒸透,悄然舒展开来。
她整个人,像是一块刚落入温泉的璞玉,表面的烟火棱角、俗世锐气,正一点点被那水意打磨。
沉下去的,是俗念;浮上来的,是澄明。
姜义仍坐在她身后,面色沉静,掌心无动,心神却早已化作一线微光,牵着那缕双华之气,温温吞吞地替她打理那道关乎神魂的玄关气数。
月上中天,又缓缓西沉。
窗外虫声也不知何时歇了,天边悄悄泛出一线鱼肚白。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棂,照亮了空中飘浮的微尘时,柳秀莲长长的睫毛轻轻一颤。
接着,缓缓睁开了眼。
那一刻,她眼底似有一丝光亮掠过,转瞬即隐。
只留下一片澄澈的静意,深得像是刚被秋雨洗过的一汪潭水。
她气息安稳,脸上却带着一丝未褪尽的喜色,神情恬淡,眼中却有光。
姜义收了掌,自行调息片刻,望向她的眼神里,已多了几分难掩的期待。
柳秀莲怔了怔,仿佛还沉在方才的观象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吐出一口气,唇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她看着他,语声轻快,像清晨拂过柳梢的风:“我……瞧见了。”
“瞧见什么了?”
“……一片水波。”她语声轻缓,像怕惊扰了那场梦境似的,认真回忆着:
“就在眼前,清清亮亮的,一圈一圈地荡开……很静,很舒服。”
姜义听罢,先是一怔,旋即抚掌而笑。那笑声不大,却带着几分释怀,几分欣慰。
像心里压着的一桩事,终于稳稳落了地。
“好,”他点点头,语气温和得仿佛春日里的一缕风,“好得很。”
果然合她的性子。
恬淡,不争,不动声色,却能润物无声。
这第一缕神意,观出的竟是一汪水波。
澄澈、柔和、静谧,与她这个人,如出一辙。
更巧的是,这座宅子后头的果林与树屋,连带着整个姜家那点微末的灵机底蕴,皆系于屋后那道水脉。
她心中起了波,那水脉便像应了她的念头,暗暗生潮。
往后她在这院中修行,便如鱼儿归了水,不急不缓,也自能行得长远。
姜义看着妻子眼中那抹藏不住的亮色,唇角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