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面的共振。
正当我们陷入沉思时,青海那边传来紧急通讯:央金卓玛病倒了。
赶到医院时,她正躺在病床上输液,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清亮。“不是身体问题,”她苦笑,“是心太满了。孩子们每天给我讲新的故事,我记不住,可我又舍不得删掉任何一个。我的脑子像漏水的桶,可我还是想装下整个海。”
我握住她的手,一时语塞。
她却笑了:“你知道吗?有个孩子问我:‘老师,如果我们从来没见过电影,那我们梦见的画面,算不算电影?’我说算,当然算。梦是最诚实的银幕。”
当晚,我们在病房里开了个小会。决定将“追光者联盟”的重心从“复原历史”转向“孵化未来”。不再局限于挖掘旧录音,而是建立“梦境采集站”??鼓励所有人,尤其是儿童与边缘群体,记录自己的梦,并将其转化为声音剧场。
第一批成果令人瞠目。贵州苗寨的女孩录下自己梦见“会唱歌的梯田”,用木叶与铜鼓还原旋律;宁夏盲童描述了一场“彩色的雨”,每一滴落下都变成一句诗;最不可思议的是一个患有自闭症的小男孩,他无法言语,却用积木搭建出一座“声音城堡”,经专家解读后发现,其结构竟完美对应一段失传的羌族古调。
这些作品被统称为《未命名之光》,在全球巡展中引发巨大反响。巴黎一家精神病院主动联系,希望引入“梦境剧场”作为心理治疗辅助手段;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也将其纳入“非物质文化遗产创新案例”。
然而,风波也随之而来。
某天早上,网站突然收到大量举报投诉,称“火种计划”涉嫌煽动性别对立、传播极端思想。几篇深度报道相继出炉,标题耸动:“一群女人在制造新的阶级斗争”“用温情包装的历史虚无主义”。更有甚者,指出周曼华曾在1975年与境外组织有过接触,暗示“火种不熄”实为外国势力渗透工具。
压力迅速传导至官方。文化部约谈我们,要求暂停部分涉敏感题材的传播活动。资助方也开始动摇,两家基金会宣布撤资。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有人提议妥协,删减争议内容;有人主张强硬回应,公开所有史料证据。
我看着窗外槐树飘落的最后一片花瓣,忽然起身:“我们不做删减,也不争论真假。我们要做一件他们想不到的事??把话语权彻底交出去。”
三天后,“火种法庭”上线。
这是一个完全开放的虚拟空间,任何注册用户均可发起“审判”:指控某段历史被误读、某个故事被滥用、某项行动越界。被告则是全体参与者。审理过程全靠语音辩论,不允许文字攻击,必须以讲故事的方式回应。
首场庭审主题:《周曼华是否背叛了国家?》
原告是一位退休历史教师,语气激愤:“她私自联络外国记者,泄露内部会议纪要,这是叛国行为!”
辩护方是一名维吾尔族大学生,声音平静:“我爷爷曾被关在同一座监狱。他说,周曼华每天晚上都会用筷子敲饭盒,打摩斯密码,告诉隔壁牢房的人:你还活着,我就不会沉默。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让外面的世界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这叫背叛吗?还是叫忠诚??对人性的忠诚?”
另一名藏族僧人加入:“佛说,最大的慈悲是揭露真相。她冒着生命危险让世人听见无声者的哭喊,这不是背叛祖国,而是拯救祖国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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