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我劝你留下这孩子,有私心。它能稳住我那个随时会发疯的弟弟,让他不至于立刻屠戮四方,血洗天下。它是我们杨家的血脉,是我们杨家的希望。但这对你就毫无价值吗?”
“听着!”杨千月的声音压得更低,指向苏时雨的小腹,“它不是‘孽种’,它是‘龙嗣’,它不是个普通的孩子,将来真的有皇位、有天下要继承!它是你手里唯一的武器!只要它在,你爱的人就在,你想守护的人就在。这就是你最大的筹码!”
“你不是恨吗?你不是想报复吗?想想越王勾践。”杨千月冷笑,目光紧紧锁住苏时雨动摇的瞳孔,“打掉孩子,只会葬送一切的可能。”
说完,杨千月叹了口气,“至于你说我虚伪,我自私,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世间并不是非黑即白,有很多的无奈和妥协,和迫不得已。”
苏时雨猛地抬起头来,惊疑地盯着杨千月。
她突然感觉长公主如此的陌生。
她脱口而出道,“你…”
却不知该说什么。
杨千月疲惫地笑了笑,“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做决定吧。”
殿外,皇帝焦躁的咆哮声和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如同催命的鼓点:“雨儿!雨儿!太医!太医死哪去了?!”
时间到了!皇上终于赶来了。
苏时雨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杨千月的话如同冰锥与烈火,在她脑中疯狂交战。
傲骨在嘶吼着宁为玉碎,理智却在尖叫着满盘皆输。
她看着地上那冰冷的镇纸,又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那里孕育着最深的屈辱,却也可能是…唯一的生路和渺茫的复仇之火。
“你…能保侯爷不死?”她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最后一丝求证。
“只要这孩子平安,”杨千月斩钉截铁,目光灼灼,“我就能周旋。至少,在杨万年想看清这孩子到底像谁之前,李泽厚就是安全的。我也会劝弟弟少来烦你,少来强迫你。这是我能给你的承诺,不是空话!”
“哐当!”殿门被粗暴地撞开,皇帝如同失控的凶兽般冲了进来,满脸的惊惶与暴怒:“雨儿!”
苏时雨在门开的瞬间,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折翼的蝶,剧烈颤抖。
再睁眼时,那翻江倒海的恨意被强行压下,凝固成一片深不见底、死寂的寒潭。
她没有看杨千月,也没有看冲进来的皇帝,只是在那双令她作呕的手臂即将抱住她时,将自己的手,缓缓地覆在了小腹之上。
那只覆上小腹的手,苍白、冰冷、微微颤抖,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沉重。
“雨儿!”杨万年把她死死搂进怀里,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和冰冷,心慌更甚,他急切地看向她覆在小腹的手,又惊又怒地吼道:“你怎么了?!孩子…我们的孩子…没事吧?”
忽而又惊慌失措地说道,“雨儿,是朕不好…是朕不好…是朕不该的…”
一个帝王此时六神无主得像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