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两日里,莫哈尔平原上热火朝天,士兵们几乎没有片刻停歇。
杨毅亲自督阵,士兵们轮班作业,铁锹与泥土碰撞的声响从清晨持续到深夜。
最终,在规划好的战场范围内,近十公里长的陷马坑带与壕沟网络已然成型,像一张暗藏杀机的巨网,悄无声息地铺展在平原深处。
为了隐藏这些工事,杨毅下了十足的功夫。
陷马坑的坑口先用细密的树枝铺就,上面覆盖一层薄土,再从周边移植来带根的青草,仔细铺撒在土面上,甚至连草根的朝向都力求与周围一致。
壕沟的边缘也用杂草与低矮灌木遮掩,土垒上更是种满了野生的棘藜,远远望去,只像是平原上自然形成的沟壑与坡地。
他特意调派了一队亲兵,每日在工事周边巡查,将被风吹动的草皮重新铺好,把不小心踩出的脚印抚平。
“记住,这些工事必须要瞒过敌军零星的斥候,却要在敌军大队骑兵冲锋时显露出威力。”
杨毅对负责伪装的将领反复叮嘱,“一匹马踩空或许只是意外,但百匹、千匹马冲进这片区域,就是他们的死路。”
将领领命而去,带着士兵们做最后的检查。
阳光洒在平原上,风吹草动间,那些隐藏的陷阱与壕沟仿佛融入了大地,看不出丝毫破绽。
只有站在高处,顺着杨毅规划的方位细细观察,才能隐约察觉到地表下暗藏的玄机——那些看似自然的地势起伏,实则是精心计算的杀局。
两日时间很快过去,当最后一处伪装完成,莫哈尔平原又暂时恢复了表面的平静,草长莺飞,仿佛从未有过大规模的工事挖掘。
但杨毅知道,这片看似温和的土地下,早已布满了让突厥铁骑折戟沉沙的利刃,只待决战之日,给予来犯者致命一击。
翌日,杨毅便下令犒劳全军,让人杀猪宰羊,在营中支起数百口大锅,肉汤的香气很快弥漫了整个营地。
“弟兄们这几日辛苦了,今天放开吃、放开喝,养足精神,好应付接下来的战事!”
他站在高处喊了一声,底下立刻爆出震天的欢呼。
士兵们围坐在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连日来的疲惫在喧闹中渐渐消散。
杨毅端着酒碗走在营中,与将士们挨个碰碗,目光扫过每个人脸上的倦意与兴奋,嘴角也露出几分笑意。
傍晚时分,营地外围的阴影里,几道身影正悄然移动。
突厥的斥候像嗅觉敏锐的狼,借着夜色与草木的掩护,仔细打探着营地的动静——帐篷的数量、巡逻的频次、士兵的装备,甚至连炊火的多少都记在心里。
“看这规模,至少添了五万兵力,甲胄反光比之前亮,怕是换了新甲。”
一名斥候压低声音,在羊皮纸上快勾画,“东南角有马厩的动静,听马蹄声,骑兵不在少数。”
另一名斥候紧盯着营中那些大的行军锅:“估摸着总人数得有八万往上。”
他们不敢靠得太近,营外新翻的泥土与看似随意散落的石块总让他们心生警惕,只能在安全距离内反复确认。
直到后半夜,才悄无声息地撤离,将打探到的消息连夜送回突厥王庭。
营内的喧闹还在继续,一名亲卫来到杨毅的身边小声的汇报着,杨毅饮尽碗中酒,抬头望了突厥眼斥候消失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冷冽。
他放下碗,对身边的亲卫低声道:“让李阳今晚加派人手巡逻,重点盯好西北方的沙丘,那边视野受阻,最适合藏人,还要小心敌军偷袭。”
亲卫心领神会,立刻转身去传达命令。
篝火噼啪作响,映着将士们的笑脸,也映着暗处悄然绷紧的弓弦。
翌日清晨,薄雾尚未散尽,营地外的巡逻兵便警觉地现了异常。
一里地外的那座矮山丘上,出现了两百余名突厥骑兵,他们身着皮甲,手持弯刀,胯下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显然是在远远窥视营寨的虚实。
阳光透过薄雾洒在山丘上,将那些骑兵的身影拉得很长,他们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营地的帐篷、旗帜,以及外围隐约可见的防御工事轮廓。
偶尔有数人策马向前几十步,嘴里好像还在喊着什么,同时还挥舞着手里的弯刀,似乎是在挑衅着。
杨毅接到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