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说的竟是真的,真有人考了一辈子的童生。
许是陈燕达盯着大叔看的时间有点长,大叔抬起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
陈燕达被吓了一跳,赶忙走到自己的号房,掀开桌板走了进去。
这个号房十分狭小,里面只有两块板子搭在两边的墙壁上,
陈燕达估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高,晚上睡觉需要蜷缩一下,隔壁那位人高马大的大叔,估计就很难受了。
墙边放着一个恭桶,散发着一股异样的味道,这三天,他就要在这里度过了。
一阵寒风吹来,没有任何遮挡的吹透了全身,白天还好,晚上估计冻的够呛。
陈燕达这才明白嫡母要自己练拳脚的用意,若不是他身体好,这三天非得生病不可。
“咣”,一声铜锣响,考棚的大门关上了。
三天后的傍晚,考棚的大门终于开了,来兴侍书司棋接到了有些萎靡的陈燕达。
“少爷,快披上斗篷,喝口热水。”
“大奶奶在家准备好了家宴,正等着您回去吃饭。”
侍书司棋一人一句,陈燕达裹在厚厚的斗篷里,喝了一口甜甜的热奶茶,整个身子放松下来。
甜奶茶也是母亲琢磨出来的喝法,把茶叶和牛奶一起煮,放上白糖,还有糯米粉搓的小圆子,煮出来的口感又香又甜,他们兄妹三个很爱喝。
只不过母亲不让常喝,说里面有白糖,对他们的牙齿不好,只隔一段时间做点儿给他们解馋。
回到家里,杜敏已经命人烧好了热水,陈燕达一到家就被脱光了按进热热的水里,等到他洗舒爽了上来,被带到了一桌清淡又美味的饭菜前。
杜敏举着杯子,“来,都举起杯子,庆祝燕哥儿考试成功!”
陈燕达忙说,“还不知道考的什么样呢?”
“不管什么样,你小小年纪,顺利通过了三天的考试,这就是胜利!我听说,有人是被抬出考棚的?”
“是的,那号房十分狭小,没有门窗,还没有被褥,夜晚十分寒冷,许多人感染了风寒,母亲,若不是您让我习武,我只怕也得倒下。”
陈燕达一阵唏嘘,幸亏听了母亲的话。
杜敏捏着杯子,“就是不科考,身体强健了也是好事,省的病病歪歪的,自己不舒服不说,还浪费银钱。”
陈绍达高兴的说,“我就不浪费银钱,因为我从来不生病。”
陈淑荣没说话,她前几天咳嗽,刚请了大夫来开药。
说笑了一阵,杜敏见陈燕达强打着精神,知道他这几天没休息好,“燕哥儿去睡觉吧,在家好好休息两天。”
“是。”
三天后发案,一早陈燕达赶到了衙门。
他以为自己来的够早,不料马车离着衙门有段距离停下了,侍书说道,“少爷,人太多了,马车过不去,下来走过去吧。”
陈燕达伸头一看,前面说是人山人海也不为过。
下了车,他们三个走了几步就停下了,他们个子小,根本挤不过去。
过了一会儿,前面一阵骚动,“发案了,发案了!”
侍书说,“少爷,您在这里等着,小的钻过去看看。”
他像个小老鼠一样,左一下右一下,从那些人的胳膊底下钻进去了。
县试发案,又叫团案,就是取中的考生每五十个人为一组,按成绩排序,如同钟表一样转着圈的排,内圈二十名,外圈三十名,一张为一图,通常会有一图,二图、三图……
不过侍书要白跑一趟了,因为发案是写的座号,不是名字,而他没告诉侍书他的座号。
果然半天过后,侍书满头大汗的钻回来了,“少爷,快告诉小的您的号。”
县试中了之后才能再接着往下考,过了府试才能称为童生。
等待的滋味不好受,陈燕达按捺不住了,“我自己去看。”
侍书护着他往衙门门口去,好在这会儿人少了一些,看完图的人散了一些。
等来到一溜大大的图前,陈燕达从最后一张看起,他没觉得自己的名次有多靠前。
等看到第四张时,陈燕达发现了自己的座号,顿时咧开了嘴,“中了,我中了。”
“啊!太好了,少爷,您真厉害!”
“厉害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