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咱合作社打猎队手里的猎枪,不认人!”
他猛地一拍身旁的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煤油灯都晃了几晃。
“打到他们记住!草北屯的人,不是好欺负的!打到他们再也不敢踏进草北屯半步!”
这番话,配合着他那凌厉的眼神和拍桌的巨响,带着一股强大的、不容置疑的威势,如同实质般压向众人。屋里屋外,一片死寂,连孩子的哭声都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被曹大林这前所未有的强硬姿态震慑住了。他们仿佛看到了那个在县城旅社里,刀削裤带、眼神冰冷的曹大林。
站在曹大林身后的刘二愣子、吴炮手,以及合作社的其他几个青壮骨干,此刻也都挺直了腰杆,眼神坚定,无形中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支撑力量。
曹大林环视着被他震慑住的众人,语气稍稍放缓,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咱们草北屯,祖祖辈辈靠山吃山,讲究的是个规矩,是个团结!以前单门独户,让人欺负了,只能忍气吞声!现在,咱们有了合作社,就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要是还想吃着合作社的饭,砸着合作社的锅,在背后搞小动作,煽阴风点鬼火,破坏咱们的团结,阻挠咱们搞参园、过好日子……”
他再次停顿,目光如电,“那就别怪我曹大林,按合作社的章程,按咱们山里的规矩办事!”
他这话,既是立威,也是警告,更是对近期所有歪风邪气的一次总清算。目标直指赵福来这类内鬼,以及他们背后的外部势力。
人群中,那些原本就因为参园入股而心里打着小九九,或者被赵福来暗中蛊惑过的人,此刻都冷汗涔涔,不敢与曹大林的目光对视。而绝大多数安分守己、期盼着合作社能带领大家过上好日子的社员,则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和振奋!
“好!曹支书说得对!”
“早就该立规矩了!”
“咱们草北屯,不能再这么乱下去了!”
支持的声音开始响起,并且迅速连成一片。
曹大林看着台下群情激奋的社员,知道立威的目的初步达到了。但他很清楚,赵福来这种人是不会轻易死心的,只要外部诱惑还在,他就像一颗埋在合作社内部的毒瘤,随时可能复发。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寡言的老会计,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封皮磨损严重的账本。他扶了扶老花镜,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大林立这个规矩,立得好!咱们合作社,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他翻开账本,指向其中几页,“趁着今天大伙儿都在,有件事,我也得说道说道。”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人群中的赵福来:“福来啊,前年冬天,合作社集体储备粮那笔账,五百斤苞米,二百斤黄豆,账上记的是损耗,可据我所知,当时粮仓的锁,好像被人动过吧?还有去年公社拨下来的那笔扶贫款,落实到咱们屯是八十块,账目上好像也有点对不上……这事儿,你是不是得跟大家伙儿解释解释?”
老会计的话,如同又一记重锤,狠狠砸下!
赵福来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张了张嘴,想辩解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平时不声不响、只知道埋头算账的老头,竟然早就察觉了他暗中做的手脚,而且选择在这个关键时刻,当着全屯人的面捅了出来!
“啥?赵福来贪了集体的粮和钱?”
“好家伙!怪不得他老是跟曹支书唱反调,原来是心里有鬼!”
“呸!吃里扒外的东西!”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愤怒、鄙夷的目光如同利箭般射向赵福来。他之前散布的那些关于曹大林“拿集体钱贴自己”、“搞特权”的谣言,在此刻显得如此可笑和卑劣!真相大白,原来真正挖集体墙角的,是他赵福来自己!
赵福来在众人鄙夷的目光和唾骂声中,彻底崩溃了。他瘫坐在地上,双手抱头,再也无力辩解。他苦心经营的那点威信和挑拨离间的资本,在这一刻,随着老会计轻飘飘的几句话,彻底灰飞烟灭。
曹大林看着瘫倒在地的赵福来,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怜悯。他沉声道:“赵福来贪污集体财产,证据确凿。按照合作社章程,立即开除出社!贪墨的款项,限期追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