咂巴烤鱼片:“咸!
得就三碗粥!”
曹大林蹲门槛上磨刀,听着屋里算盘响。
老会计念账本声颤:“海参款四千七,鱼籽款三千三,船股分红”
突然灯花爆响,收音机里传出杂音:“台风渤海湾”
春桃悄悄递来收音机,旋钮拧到最大。
杂音里断续飘来渔汛警报,夹杂着熟悉的呼号——“辽渔号返航”
曹大林手指无意识抠着门框,木刺扎进肉里。
后半夜落了大雨。
曹大林忽然坐起,从贴胸袋掏出那枚玳瑁鳞片。
雷光闪过时,鳞片上的纹路竟似海浪翻卷。
他披衣出门,见老父亲正在院里边收药材边骂:“傻狍子!
非赶雨夜收五味子!”
雨幕中传来拖拉机响。
车灯刺破雨帘,竟见海月浑身透湿跳下车,怀里抱着个铁匣:“姓曹的!
你落东西了!”
匣里是那本光绪年《海错图》,扉页夹着张新画的草稿——长白山人参与渤海海参并列,旁注:“山海同源”
。
“赵老板要抢这宝贝,俺连夜抄近道来的!”
海月抹把脸,雨水从梢滴成线,“顺便告诉你,鬼牙礁底下有沉船,俺捞着这个——”
她甩出个锈蚀的怀表,表盖刻着曹家祖辈的名讳。
曹大林攥着怀表说不出话。
海月却退进雨幕里:“俺嫁人了!
明年这时候娃都能喊叔了!”
红袄子一闪消失在林道尽头,像被山雨吞没的火苗。
晨光熹微时,曹大林站在山梁上。
脚下是沉睡的草北屯,远处是苍茫的林海。
怀表在掌心滴答作响,与松涛涌成同一片潮声。
春桃拿来蓑衣,被他轻轻推开。
“听见没?”
他指向白雾缭绕的峰峦,“参叶子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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