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可心里就是不服气,总觉得罗有谅发达了,就该拉拔着邻居一把。
可看着宋小草那不容置喙的眼神,她也明白,今天这事儿是办不成了。
“行,我知道了。”
王婶站起身,脸上没了方才的热乎劲儿,语气也冷冰冰的,“是我多嘴了,我这就走。”
说着,她转身就往门口走,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瞥了一眼桌上的水果盘,那眼神里带着点不甘,却终究没再说什么,拉开门,裹紧棉袄,头也不回地钻进了刺骨的寒风里。
宋小草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满脸写着不高兴。
她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喝了口热水,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却没驱散心里的那点憋闷。
窗外的风还在呼呼地刮着,宋小草走到窗边,撩起窗帘一角,看着院里光秃秃的梧桐树,枝桠在寒风里抖得厉害,却依旧直直地立着。
胡好月指尖捏着件月白软缎小袄,轻轻搭在罗守月肩头比划。
缎面映着窗棂漏进来的晨光,泛着细腻的光泽,却照不进她眼底深处的沉影。
守月晃着两条小短腿坐在藤椅上,软乎乎的小手攥着她的衣角,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忽闪着满是不解。
“守月,等去了香江,你就在那吧。”
胡好月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指腹却无意识地抠着缎面的暗纹,留下几道浅浅的印子。
她垂着眼,看着女儿头顶的发旋,那是和罗有谅一样的软发,暖得让人心尖发颤,可这份暖意,转瞬就被她压进了心底最深处。
“妈妈,为什么?”
守月仰起脸,眼眶瞬间红了,小鼻尖皱成一团,“我不想离开你,还有爸爸,哥哥,姥姥姥爷。”
她把脸埋进胡好月的掌心,温热的呼吸透过布料传过来。
胡好月的指尖僵了僵,随即轻轻揉了揉女儿的头发,语气依旧温柔,却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硬:“守月,我们是妖,他们是人,一辈子太短。”
她抬眼望向窗外,院角的老槐树落尽了叶子,枝桠光秃秃地刺向天空,像极了人短暂又脆弱的一生,“他们会老,会走,会把我们忘在时光里,你得学会独立,学会一个人活下去。”
“一个人?不是还有妈妈吗?”
“妈妈也会离开你的。”
“那青来呢?”
她问道。